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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进入了它设下的结界,在这里我们的能力都会多少有些受限,你们一会儿一定要小心行事。”
林安嵛素来有个谨小慎微的脾性在的,受了昆仑这样小心的叮嘱更是连步子都要权衡着不敢重重地落脚,还未有什么风吹草动手心里早已涔了好大一把的汗。
再往里深入地走下去便能看到一排排用砖块垒着砌起来的小平房,周遭的墙并没有全部围上,也许叫棚子更为贴切。这简陋的棚子外头挂着一圈咖啡色的半透明幕帘,棚里头整整齐齐搁着数排双层的铁笼子,方方窄窄的,外面挂着一个个塑料制成的食槽,下面垫着没有顶的木箱子,木箱子用砖块垫着四角。
林安嵛远远地看,又被帘子遮挡着视线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到那些笼子里并不是空的,仿佛还在动。
这就奇了,这养貂厂废弃已久,笼舍里怎么可能还有活物呢?
林安嵛越发觉得不安,好在有千冢在前头开路,她不敢怠慢,时时紧贴着跟在后头,这才能自觉宽慰些。
待进了那棚内,林安嵛这才看清,笼子里关着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多半是女人,有老有少,被囚禁在狭小的笼舍内,因为拥挤而不得不努力蜷缩着身体,努力缩得足够小,足够紧。头颅要埋在小腹的位置,扭曲着几乎要把脖颈折断,四肢被折叠成恐怖的直角,萎缩发青,像一根根枯木枝,毫无生气的捆连在躯干上。她们的皮肉从铁笼的缝隙里顶出来,勒得红肿发紫,溃烂流脓,骨头的关节死死地被抵在栏杆上,生生被钢筋铁棍磨得见了白骨,硌得“噔噔”作响。
这叫林安嵛想起了从前看过的一则恐怖故事——说的是男人陪女朋友去逛商场,女朋友在试衣间试了许久都没出来,等他发觉不对劲强行破门去寻的时候,试衣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多年后他到一个偏远的海岛上旅行,看到一个展示畸形人的展览,结果在一个笼子里发现了他被折断手脚、割掉舌头,如同人彘一般的女朋友,已经精神涣散、不人不鬼了。
见到有人来,这些人全部激动起来,嘴里发出“啊!啊!啊!啊!”的叫声,拼命挣扎着,使铁笼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此起彼伏吱吱呀呀的响声。
有的铁笼因为重心不稳而轰的掉到地上,久久无法结痂的伤口因为撞击而再次撕裂开来,她们发出阵阵凄嚎,一双眼睛死死地抠在他们身上,几乎要将他们看脱掉一层皮。
“别看,别听,继续走。”昆仑低低地说。
林安嵛咬着嘴唇,低着头尽量只看自己脚下的一小块路,现心里默念着“不看,不听,不看,不听。”可控制不住的,思绪却总是不自主地飘远,忍不住要看他们,听他们。
“笼子好窄……我好难受啊!”林安嵛忽然听到脑后有人说话,仿佛是紧贴着她的肩膀在耳边低语一样。
她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回头,发现身后不远处,路中央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单独的铁笼子,里面关着的正是那个被活剥了皮的少妇。
“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啊……你说过你会救我的……可是为什么你没来?”
林安嵛一直压制着的情绪在此时冲到了临界点,她拼命地摇头,眼睛也开始泛红:“不是的!我去了!我真的想救你的……可是我去晚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皮了……我好难受啊……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把笼子打开啊……我想出来啊……”她没有皮肤的脸死死地拱在栏杆上,栏杆焊接的接口出呲出来的铁刺和铁皮深深扎进她的肉里,搅出一片烂肉。
“你答应过我要救我啊!快放我出来啊!我好疼!我不想留在这了!求你放我出来啊……快啊…快放我出来啊!”少妇努力想要把手探出来,那笼子的缝隙很窄,通的过手指的细尖,而手掌是无论如何通不过去的。她不肯放弃,拼命把手往外挤,没了皮肤的保护,那粗粝的栏杆将她暴露的皮肉刮下一层又一层,刮出一堆模糊的肉泥堆覆在栏杆间,掉落在笼下的水泥地上。
林安嵛颤抖着身子,她很想替她打开笼子,叫自己的内心获得一点安慰,可内心深处又莫名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开!不要开!”
林安嵛回身求助,昆仑和千冢、琳琅站成一排,全都直直地望着她。
“我……我要开吗?”林安嵛怯怯地问到。
“开啊……你来不就是为了救她吗?”昆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去开吧…”千冢又说。
“快去开呀!”夏琳琅也催道。
林安嵛觉得怪怪的,犹豫着没始终有上前。见她没有动作,夏琳琅怒目呵道:“林安嵛!你还等什么呢!快去开门啊!”
林安嵛一个激灵,琳琅从没有唤过自己的全名,也绝不会如此和自己说话!她警觉起来,连退三步质问道:“你们是谁?”
昆仑说:“你怎么了?连然我们都不认识了?我是昆仑啊!”
千冢附和着:“快去开门!我们还要去找那东西的老巢,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