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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虎巍原本直接捅向陈铜雀的红缨枪在将要触及陈铜雀身子的时候突然抖出一个枪花,就这么堪堪绕过他的腹部迎向蛇行而来的袁青山,袁青山瞳孔猛的一缩,身子一扭,想要躲过那根有如毒蛇突然吐出红信般的枪尖,但长枪来势迅猛,他前冲的势头也是极猛,毫厘之间又如何能够躲开。
陈铜雀身子没动,抬起左手,那柄直接朝他飞来的蛮刀被剑鞘一磕,对直削向袁青山的脑袋,一刀一枪虽有先后,却都齐齐袭向他的命门,他只能看到刀刃与枪尖在他眼中无限放大,之后便失去了知觉,至死都没能发出一声惨叫。
另外两人看的触目惊心,都忘记了将长枪捅出去,他们不明白为何伍长会突然朝自己的兄弟动手,白马羽卫成立至今都没有发生过这种荒唐事。
苏虎巍拔出长枪,枪尖与绑缚在枪身上的红缨一样被染的通红,带出一串鲜血滴落,袁青山的身体因为没有了长枪的支撑而颓然倒地,那只泛着蓝光的匕首掉落在干涸的泥土上蹦跳着发出叮当声。
苏虎巍将长枪拄在地上,一脸落寞。他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你是如何确定他是杀手?难道仅凭刚才他的一个刺杀动作?”
陈铜雀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那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相信我而不相信与你同生共死的兄弟?”
“不是相信你。”苏虎巍凄凉一笑,缓缓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相信罢了。毕竟他对我和老宋而言,有救命之恩。”
旁边那个小腿被陈铜雀一肩撞折的士卒一脸苦笑,没有说话。
苏虎巍将拄在地面的长枪提在手中,染血的枪尖指向陈铜雀,沉重道:“既然内贼已除,那我们,也可以不死不休了。”
陈铜雀微微诧异,旋即释然,说道:“我想知道你们非得跟我鱼死网破,曲继光的命令占几分。”
苏虎巍眉头一皱,问道:“重要吗?”
陈铜雀点了点头,说道:“这将决定我是去是留。”
“四分。”苏虎巍也不掩饰,直接说道:“剩下六分便是必须得给兄弟的死一个交代。”
“你明明知道他是卧底。”陈铜雀实在不愿意与这些为国卖命之人产生摩擦,哪怕是死,也要在战场上面才有价值和意义。但是苏虎巍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陈铜雀再也反驳不了。
“可他也是我们的兄弟。”
接下来的战斗,陈铜雀强忍不舍力求一击毙命,他没有多余的时候浪费在你追我逃上面,有些时候,怜悯没有任何意义,四个人的死与巴蜀哪怕多一个月的和平,对于蜀王刘秀唯一合法的继承者来说,孰轻孰重,不需多想。
他用一方手帕抹干净剑身上的鲜血,然后将手帕揣进怀中,收剑入鞘,朝着几乎没有抵抗用近乎自尽的方式为兄弟赔罪的四人深深鞠了一躬。
前方十里便是大理国境,为了避免曲继光增派人手,也为了更快到达大理,他骑着一匹马离开,只要段正峰那口气一落,那下一任大理王也就浮出水面,所以他必须在段正峰驾崩之前帮助更加偏向于巴蜀的王子得到王位,一旦长期中立的大理准备开始站队,那也就意味着必然是一个此消彼长的局面,虽然蜀王与曲家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但刘家一样得不遗余力的帮助曲家铺路擦屁股,这一点,刘家与曲家都只能捏着鼻子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