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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到十分钟了。”距离与百里约定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三分钟,南宫原揉了揉盯计时器盯得生疼的双眼,低声说。此时,时间每过去一秒都如此煎熬,可指挥室中在座的人无不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
“X城内的丧尸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了,有涌向城外的趋势!”监测卫星图像的技术员报告道。
林虎看看南宫原,又看向南宫昊。南宫昊沉默许久,终于站起身,对委员长说:“大局为重,请您下令吧。”他的语气与平日无异,但人人都能感到他这简短几字的千钧重量。
委员长凝视南宫昊几秒,终于叹气道:“远程启动信号发射器。两分钟后,启动发射倒计时。”三分钟后,或许就是一切的终结,又或许,是一场人类生存之战的开始。
***
丧尸王颤抖着,他身后的将军丧尸全部陷入了癫狂之中,几乎要将整个楼顶毁成一片废墟。百里则闭着双眼,如同雕塑般静立着,她进入了南宫望的精神,就如同被卷入了一道巨大的漩涡。她能感到属于丧尸王的巨大威压不断朝她逼近,毕竟对方的精神异能比她强大很多,她不得不一面躲闪,一面找寻,她的阿望,一定就在某处!
极度暗沉的境界中,细碎的低语声躁动成片,亿万丧尸的意志融汇成洪流欲将百里吞没。百里艰难地前进,呼唤着南宫望的名字,在精神的碎片之中仔细搜寻哪怕些微的闪光。
她终于看到了,浊流之中漂动着的晶莹的记忆碎片——那是南宫望十五岁时的记忆,就是在那一年,他第一次见到百里。不知为什么,年少轻狂的躁动,就在那时被年仅十岁的明溪轻易抚平,他提出要娶明溪,还哄着明溪到南宫昊和百里的父亲面前说“要嫁给阿望哥哥”,那时的明溪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父辈也仅将这话当作一句童言无忌,却没人知道,南宫望对这句话多么认真,而且一认真就是十年。
追着碎片挣脱浊流,避开追在她身后的丧尸王的阴影,跃入一道意识的深涧,很快百里找到了更多星星般璀璨的记忆碎片:南宫望参军之后,每次放假回家都要首先打听明溪的情况,千方百计找到明溪的照片,到明溪上学的地方偷偷看上一眼;明溪的父亲去世后,发觉百里家族亲戚的不轨意图,南宫望比谁都要着急,通过南宫原和南宫珏暗中帮助明溪顺利得到遗产。
再接下来就是南宫望与百里再次相见之后的记忆,两人的第一次争执,第一次并肩作战,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同床,第一次**……都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辉,让百里眼眶发热。而后,她终于顺着记忆的碎片,在意识的深渊之中找到了南宫望——他沉睡着,被封在灰色的冰层之中,百里走过去,伸出手与冰层另一侧的南宫望掌心相对,喃喃:“阿望,我来了,我找到你了。”
冰层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一道道裂缝在表面迅速蔓延开来,布满整个冰面。
“不!”丧尸王怒吼一声,手掌穿透了百里的胸膛。
几乎就在同时,禁锢南宫望意识的冰层彻底瓦解。
“……三、二、一!导弹发射。”女娲号指挥室内,发射导弹的红色按钮终于被按下,一枚导弹从女娲号射出,以音速朝着X市飞去。命运似乎已经决定,而指挥室内的众人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监视导弹的大屏幕,依然期待着最后时刻能够发生什么奇迹……
南宫望的垂下许久的头终于抬起,此前充满暴戾的血红双眼此刻刚刚恢复了些清明,又蓦然瞪大——他正搂着明溪,另一只手竟然穿透了明溪的胸膛!属于明溪的滚烫血液正顺着他的手汩汩流出,看得南宫望目次欲裂。
百里的脸已然惨白,露出虚弱的微笑:“阿望,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