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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对康熙戒备之心又起,然而这么戒备了一个月之后又发现,自己像只炸起了毛猫,空自呜咽,康熙是一点旁动作都没有。
不翻旧账、不想未来变数话,这个克星现对东宫还挺好!
喵了个咪!你到底要搞哪样啊?淑嘉抓狂了,她错了她真错了,康熙之所以成为清穿女克星,恐怕不是因为他现实与维护秩序,而是因为他抽风!
老爷子真对东宫好到一定程度了,他近两年来凡出行必携皇太子,近是把太子妃也一起带走造势,完全是力捧太子夫妇、打造未来接班人、让全国上下早日熟悉这未来主子。不要说,皇太孙东宫自有居所,皇帝还要把他带身边亲自教导了。十月末,老爷子去巡阅永定河,又带了皇太子与皇太孙,同行还有四阿哥与十三阿哥。
康熙一直培养胤礽身边人,不但让重臣兼詹事,詹事府詹事、少詹事们干一段时间还会被他高升入中央任要职,从内阁学士到六部一、二把手还有经筵讲……
长长出了一口气,淑嘉开始清点物品,时间过得真,她家小儿子要抓周了。周岁晬盘这种事情东宫是经常做,很多东西都是由上头赏下来,不过接下来酒席却是要东宫作准备,这就是太子妃要做事情了。
这一次周岁宴小有不安,因为十一月初一,日蚀了!
日蚀当天,康熙还外头没回来,不少人都是心头发慌。淑嘉自是不怕,先斥责了东宫不安份现象:“我还呢!你们就乱了营!可还有一点东宫样子?没事儿不要乱跑,心里害怕多念两回佛去!高三燮,对看看二阿哥、四阿哥那里情形如何,一下了课就接了来。秀妞看看那几个来孩子,叫她们不要慌,玉妞、巧儿,带上人,随我去宁寿宫问安。红袖、青衿,你们与嬷嬷们带上五阿哥、六阿哥,随我一道过去!”
走到半道上,又想起一事,再分出红袖、青衿二人:“去看看公主、格格们。若是她们情形好,就请她们也到宁寿宫里来。”这说格格乃是康熙未受封女儿。两人匆匆而去。
宁寿宫里,皇太后已经跑到佛堂去了,淑嘉直奔佛堂。皇太后已经拜倒佛前,口中念念有词,宁寿宫秩序略有混乱,已有人用了土法子,敲起锅碗瓢盆。淑嘉见状一皱眉,对卢云道:“叫他们都安静点儿,不要吓着了老祖宗!老祖宗本就敬天畏神,经不得他们这样大呼小叫,等会儿妃母们过来了一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呢!叫人来,点上灯!仔细不要走了水!”
弘晷已经有点儿懂事儿了,看着天慢慢黑了,略有害怕,老六被乳母抱怀里睡得正香。皇太后见淑嘉来了,连忙招呼:“来来,与我一起求菩萨保佑。嗳哟,皇帝和太子还外头呢,我这心啊……”
淑嘉勉强一笑,她差点儿忘了这一茬了,也去跪了一跪。又起来看看孩子,把老六抱怀里,又把弘晷看眼前,又想弘晰和弘曈不知道怕不怕?还有弘旦,他御前不知情形如何了……
想到一半,先是承乾宫,次后各宫都有人打着灯笼过来问候。不多会儿,佟妃脸色苍白地过来了,看淑嘉已经到了,招呼道:“你已经来了。”
“我也是才到。”
皇太后道:“噤声,来,拜拜菩萨。”
烛火之下,小佛堂透出几分阴森来。
好容易太阳慢慢又出来了一点儿,皇太后依旧是一脸青白。德妃、荣妃、宜妃、惠妃、和嫔、良嫔等诸妃嫔并后宫诸人也赶了来。这里面有住得远、德妃这样还有怀孕儿媳妇要叮嘱,见机略晚一点又要摸黑找灯烛,是以来晚了一点儿。
此时,离得远一点留守诸阿哥也派了人来慰问,公主、格格们亦到了。
皇太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真是吓人!”又念叨着不知道皇帝怎么样了云云。诸人惊魂未定,还要上前安慰老太太。淑嘉看了一眼佟妃,右手搭左手上作了一个手势。佟妃很明白过来:“去太医院叫御医来,给老祖宗把把脉,不要惊着了。”
御医飞奔到,结论就是老太太上了年纪了,受了惊吓,开了一副安神压惊方子。直到熬煎好了,又伺候皇太后服药睡下了,佟妃等也不敢离开。淑嘉又这里看了一回,上前问了德妃、宜妃等好,次后看到十四福晋还大着肚子站一边,脸色也是非常不好。
想了一想,淑嘉还是多了句嘴:“妃母,十四弟妹像是有些不大安稳,还是叫她回去,再传个御医罢。”德妃一回头,看到儿媳妇样子确实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此时高三燮又使人来禀太子妃:“乾清宫里诸阿哥一切皆安,因恐路上有变故,是以没有叫阿哥们慌乱回家,如今已经平复了,正等消息。”
淑嘉想了想,对佟妃道:“妃母,如今经逢大变,怕宫中恐慌,妃母们孝心老祖宗想是知道。只是如今汗阿玛外,宫中诸人侍奉老祖宗为第一、维持宫内秩序为第二,今妃母齐聚于此,东西六宫再无主事之主位,底下人怕没有个主心骨呢。今日日蚀,汗阿玛知道后必要驰回,到时候万一宫里乱糟糟……”
佟妃正思量时候,宜妃已经说话了:“贵妃,太子妃说得很是。”众人一齐点头,皇太后当然不能出事儿,但是吧,老太太没事儿了,等康熙一回来,看到皇太后没事儿了,就会把注意力放到宫内秩序上了。如果到时候秩序不好,也是一件打脸事儿。
佟妃与四妃商议,大家分作两班,轮流侍疾,福晋们也分作两班。正分班功夫,外头王府福晋们请安申请也过来了。重又排过,佟妃对淑嘉道:“你还有两个小孩子要照看,又有两个读书阿哥,皇上回来,太子爷也要回来,你那里也乱不得,今儿你先回去,安抚好东宫。明儿再来。”
因四福晋与十三福晋也是丈夫随驾,她们俩今天也不必过来了,四福晋那里去了个通知,十三福晋正跟前,正好与太子妃一道回去。还有未成年公主、格格们,也被佟妃打发回去了。
淑嘉回到东宫,弘晰与弘曈还没回来,又过了一阵儿,日落西山,两个学生才回来。高三燮亲自带着太监们护送两位阿哥回了东宫。淑嘉暗暗点头,就知道高三燮是个有数稳妥人。对儿子们说:“你们也都吓着了罢?今儿晚膳咱们大伙儿一道用。”
表扬高三燮:“你做事很是妥当,如今太子爷随驾外,东宫第一是这些阿哥们,其次才是旁。”
高三燮一派宠辱不惊:“是奴才份内之事。”
淑嘉一笑,又令给赏,与众人压惊,下令今天增加伙食待遇。特别赏了几个临危不乱头头,这才与儿子们细说。
“看你们样儿,是不是吓着了?你们慌什么?这种事情往年也是有,你们阿玛、叔叔还奉过你们玛法旨意去测了亏圆时刻,只要钦天监算法得宜,何日何时会有日蚀都是能算出来。”能算出来,就代表着可以掌握,没什么好怕。
小孩子们开始是被吓着了,这天象应着地下变化呢,次后见母亲很镇定,才渐次放开了。地球仪都有了,还有什么天文现象不好理解呢?不过淑嘉没有说这么多,要知道罗马教廷是几百年后才给某些被他们判成异端人平反,而淑嘉现可是处皇室里。
不过孩子们对这些格致之学兴趣又多了一点儿倒是她意料之外事情了。
晚饭开始前,淑嘉又打发人去探望皇太后。回来说:“皇太后已经醒了,贵妃主子侍奉皇太后进了晚膳已经回了。如今侍奉是惠主子、荣主子、良主子……”
佟妃不至于阴她,淑嘉想,自己又打发了人去解释过了,皇太后这里已经备了案了。守夜是个辛苦活,干这活仨看来处境有点不太好了已经。等她们出完了力,明天又该是佟妃与德妃、宜妃、和嫔等人了,明天……康熙该回来了。当然,太子妃也是与佟妃一样占便宜人士。
淑嘉猜得不错,皇太后一醒,佟妃就柔声把情况汇报了:“太子妃那里还有个没满周岁孩子呢,伺候着您用完药,我就叫她回去了。太子还外头,咱们可得看顾好了东宫。”
皇太后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太子妃孝心我是知道。”
佟妃当然不能把其他没有场人功劳给抹了,又说了分工轮班计划,讲明没留下来人是去看宫里了,晚上会过来。皇太后又说众人都辛苦了,不大会儿,御前又来了消息,道是皇帝一切皆好,皇太子父子与两位皇子都好,又问皇太后安。
皇太后使人传话回去,说是宫里一切亦好,让皇帝不要挂念。有了这个消息,皇帝与皇太后两处都睡了一个算是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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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次日便驰还宫中,赴皇太后宫问安。佟妃、太子妃分别作为两辈人里头儿都,不过太子妃听说康熙来了,连忙带着妯娌们行礼之后就避开了。公主、格格倒是都了,一齐围着皇太后。
康熙对皇太后好一通安慰,先是自承未能皇太后跟前,让皇太后受惊了,又问皇太后身体如何等等。佟妃正好把安排一一回复,其间亦不贪功,说了太子妃建议等。
康熙四下一看,太子妃已带着皇子福晋们避开了,对这个儿媳妇评价又高一了层。他哪里知道这个儿媳妇对他评价可不怎么高。
日蚀事虽然康熙也一定程度上把它当成正常自然现象来看待,却因其喻意关系,干作做了冷处理。整个事件,皇帝只是说钦天监算术不好,没有算对日蚀而已。
然后,康熙就开始给东宫六阿哥起名字了。并且似乎是有意借这场周岁宴,至少让皇室忘掉日蚀这件不吉利事情,康熙表现出对东宫不同寻常关心。反正,周岁宴他是参加了。
抓周之后,东宫六阿哥有了个名字:弘晨。
“……”淑嘉已经对自家儿子名字不报什么希望了。好歹是有了名儿了。
皇帝似乎是铁了心地栽培太子了,十月到十一月,与东宫有关高层调令至少有三条:“以詹事府詹事蔡升元充经筵讲官”、“升内阁学士曹鉴伦为兵部右侍郎”、“升詹事府少詹事汪霦为詹事”。
解释一下,这个曹鉴伦做内阁学士之前也是混詹事府。
太子妃之所以知道这些,乃是因为太子如今已经常与她说一些此类调动了。曾是东宫僚属或者干脆现就东宫属下混人,升职了、调动了,原主人至少要有句劝慰话。
淑嘉加看不懂康熙了,看这个样子,真像是对太子好得不得了。明显,先是把有才能人放到东宫历练磨合,与太子熟悉了。然后再升到中央担任要职,或者是干脆放到皇帝自己身边,加强皇帝与太子联系。前辈们升走了,后辈们顶上,人如素练,先到东宫染缸里染色,再送到朝廷里做成衣服。
长江后浪推前浪,皇帝帮着太子打江山。
淑嘉哑然,康熙对胤礽这是真好还是假好?
又有,胤礽见淑嘉看地球仪,无意间又提到了一句:“你怎么盯着这一大片海发愣?倒与汗阿玛想得一样了。”
“嘎?”淑嘉呆呆地没回过神来。
胤礽道:“因四川陕西总督博霁疏参凉州总兵官魏勋年老,汗阿玛生出感慨来,评及如今将才凋零。说到了海战‘今经历军阵之大臣已渐零落,至于海战又不得比于江湖,今知海战之法者亦少矣,此可不留意乎?’”
他记性甚好,一字不差地背出了康熙原话。听得淑嘉想撞墙,闭关锁国究竟是怎么来?
淑嘉吱唔了一下:“我不过随便看看,觉得这海着实是大,又想故事里东海东王是富庶,不知这海里是不是真有宝贝?”
胤礽指指她:“你呀,异想天开,又看话本子了?”
“你别说,这几年,光倒腾那些西洋玩艺儿,咱们手头就宽裕了很多。这些难道不是从海上来?可见话本子也有是可取之处。”
胤礽笑道:“你要喜欢这个,海是入不得了,明春圣驾南巡,咱们还跟着去,你再乘一回船?”
淑嘉:“……说起这个,这回又去,何不带上弘晰呢?这孩子眼看就要长大了,也该带出去长长见识了。”
胤礽道:“这一回,汗阿玛只带了咱们一家与十三弟,带人倒不甚多。我先去请旨,成了再告诉弘晰。”
淑嘉笑道:“这个我省得。”
接下来日子里,胤礽情绪却不大好,淑嘉旁敲侧击,乃知吏治是崩坏。各种贪污行为,已经到了康熙都不能容忍地步,不顾将到年末,处置了三件大案。亏得到了十二月,困扰了清廷好几年河工算是告成了,康熙一口气表彰、奖励了一百多人。朝廷上低气压才散了些。
终于,趁着年前康熙高兴,胤礽慢条斯理地给康熙磨墨看康熙写“福”字,看康熙写好了一张,这才趁机提出了要求:“汗阿玛,儿子有事儿求您呢。”
康熙搁下了笔,揉揉手腕:“哦?什么事儿?说说看。”
胤礽也想把弘晰带上,好把弘曈也带上,正好展示一下太子家儿子很多,家庭非常和睦。为了提高成功率,胤礽把老婆搬出来说事儿:“是太子妃,妇道人家就是多事儿,她说,弘晰于诸皇孙中为长,立逼着儿子来请旨,想带这个大儿子也见见世面呢。”
太子妃“立逼着”太子做这做那,康熙居然不生气,他还答应了:“这有何难?不过弘晰功课,你路上可就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