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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伯却似乎没听见一般,还只顾走路,尽管走得很慢很费力。两个孩子也一样毫无反应,只顾跟着慢走。
“敢问这位老伯,何方人氏,何由到聊城城里来?这两个是您孙辈?”卢嘉瑞又大声的问了一遍。
“哦,老朽乃德州安德县人,因饥荒逃难到这里。这两个,一个我孙子,一个我孙女。”老者吃力说话,声音不扬,这回再抬头看看卢嘉瑞,便又说道,“有劳长官下问,老朽老迈体衰,难以为礼,罪过,罪过!”
老者说罢,略略欠欠身,算是施礼。
“老伯不必拘礼!”卢嘉瑞说道,又问,“这两个孩子的爹娘呢?孩子不跟着他们爹爹和娘亲,倒跟着您,您又这么老迈了?”
“嗨,休说他们爹娘了!”老者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前年孩子他们爹爹被征调去充军,战死沙场,留下寡妇孩子,还有老朽,不巧孩子娘亲又得病死去,就剩下老朽与两个小孙子。去年旱灾,地上庄稼尽皆枯死,颗粒无收,家里活不下去,只好出来逃荒。谁知到处一般的饥荒,粮食腾贵,饥民多,施舍的少,讨饭也艰难。你看,这都两日没正经吃过点什么东西了,饿得很。嗨!眼看老朽年迈,行将饿死他乡,只可怜了这两个苦命的孩子,看着也要忍饥挨饿的,不知何日是尽头!”
“看老伯与孩子都甚是饥饿之色,我买些吃的与你等,聊充一饱吧!”卢嘉瑞看这老者说话凄惨,一边说话一边双眼噙泪,后边的两个孩子先前是毫无表情,如今也开始抽泣掉泪,便说道。
卢嘉瑞忙叫逢志过来,要交代逢志去买吃的。卢嘉瑞忽然听到有货郎一边摇鼓,一边叫喊“炊饼咯,卖炊饼咯,窦记炊饼,又香又甜好味道”,挑着担儿走过来,看过去那炊饼担儿还冒着热气。
“唉,这不是雷定么?快过来,我要六个炊饼!”卢嘉瑞仔细一看,原来是为窦记炊饼铺卖炊饼的雷定,便叫唤道。
“这么巧,老爷要吃炊饼?”雷定过来,放下担儿,对卢嘉瑞施礼,然后问道。
“哦,雷定,这许多年来,你还一直挑担卖炊饼和鲜果么?当年少年郎,如今都长成青年郎官了!”卢嘉瑞说道,“不是我要吃,你给这老者和他的两个孙儿每人两个炊饼,逢志,拿书袋过来,给雷定钱。”
“老爷要小子几个炊饼,不收钱。”雷定说道,“这些年小子一直就挑担卖炊饼鲜果。老爷别小看了这货郎担儿,小子就靠这个营生,过得还不错,还讨了媳妇儿。前时柴英琅将饼铺改成了窦记酒家,又做出许多煎炸吃口,小子货担儿上的货色也跟着增加了,每日走街串巷的叫卖,买卖还不错。前日小子还央柴荣掌柜定做了一辆推车,推车做好,往后就推着车儿叫卖,不必挑担儿那么苦累了。”
雷定一边包炊饼递给老者与孩子,一边说道。
“多谢老爷!”接到雷定递来的炊饼,老者依旧是欠欠身,对卢嘉瑞表示感谢。
“多谢老爷!”两个孩子拿到炊饼,便跪地上,对卢嘉瑞磕个头,说道。
三人便忙不迭的开始吃饼,那狼吞虎咽的吃相,看来真的是饥饿极了。
“嗯,你能好过就好,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能一直做这小买卖这么多年。”卢嘉瑞对雷定说道,“我买你的炊饼送人吃,定要给钱的,人情是人情,买卖是买卖嘛!逢志,给钱!”
“老爷不必客气,我能做上这买卖,安定营生,也有老爷的提携,几个炊饼算不得什么的呢!”雷定说道。
但逢志已经将铜钱串儿拿出来,捋出一把,放到雷定的担儿小桌板上,说道:
“如今炊饼还是每个十五文吧?六个,总计九十文钱给你。”
“是的,每个十五文。”雷定只得说道。
“你们先吃一个,留一个回头饿了再吃吧!”卢嘉瑞看老者与两个孩子吃炊饼的急匆样,便说道。
这时,却有许多的饥民陆续围拢了上来。这帮衣衫褴褛、饥饿难当的饥民,见这边有人施舍吃的,自然涌过来碰运气,兴许也可以讨到一点。饥民们有眼巴巴盯着老者和孩子吃炊饼的,有眼巴巴盯着雷定货担上冒着气的炊饼的,有可怜巴巴盯着卢嘉瑞似乎请求再施舍的,更有向卢嘉瑞伸出碗盆和手就讨要的。
卢嘉瑞看着这班饥民,实有些不忍,便对雷定说道:
“你点数一下你货担上吃的,我全买下来,你看着分给他们!”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老爷好人呐!”这帮饥民听卢嘉瑞这么一说,顿时激动起来,唰唰唰的跪地上磕头,呼喊道。(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