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回 连遭折堕(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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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回?凿池造山道长再踏堪舆?痴妾夭子卢府连遭折堕(中)

卢嘉瑞进房去,见银彩和廖妈妈跪地上,焦绣珠则焦躁的在来回走动,手里倒拿着一个拂尘,嘴里在不停愤怒的骂骂咧咧,指骂廖妈妈烧的饭菜不干净,指骂银彩没有好好照看官禄,痴狂癫疯一般肆意发作。焦绣珠发作一会又跑过去抱起官禄摇哄。

卢嘉瑞进了房,赶忙将官禄抢过来,放到他的小床上,只见官禄面颜发赤,气喘急促,摸摸额头,滚烫的。卢嘉瑞对焦绣珠怒骂道:

“真是没脑的!孩儿都这般病急的,还在发火骂人,不先叫郎中来诊病,要孩子有什么闪失,惟你是问!”

卢嘉瑞急忙吩咐金彩去找邱福和逢志,就让邱福快马去瑞荣坊上“单家小儿诊所”请单郎中来诊病。

焦绣珠本来就对卢嘉瑞牢骚满腹,怨恨在心,觉得卢嘉瑞冷落了她,如今被卢嘉瑞训斥,更是暴跳起来,竟没好气的就指骂起卢嘉瑞来。焦绣珠气呼呼的,指着卢嘉瑞就开骂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枉费我一心跟了你!过河拆桥,逗得我将云家的财宝都搬了过来,你却狼心狗肺的,怎么对得起我?往日看你有情有意,对我万般的好,如今专宠荡妇贱人,对我不管不顾!我为你生儿育儿,你却抛却情份,还去勾搭人妻!卢嘉瑞,你刻薄寡恩、无情无义!……”

焦绣珠是不停的咒骂,气得卢嘉瑞青筋爆胀。

虽然卢嘉瑞知道焦绣珠显然是旧病又复发了,他还是忍不住厉声斥责了焦绣珠几句,却也止不住焦绣珠詈骂。卢嘉瑞无法,又不欲惊坏了孩子,便叫银彩和廖妈妈两个抬了官禄的小床,拿上那些碗儿、罐儿和布条、手帕之类官禄的用品,自己亲自抱了官禄,到钟明荷房中去,让焦绣珠自己在房中闹腾。

焦绣珠初时不肯让卢嘉瑞将官禄抱去,死缠烂打的拖拽。卢嘉瑞眼看着孩儿病重,不欲与她搞缠,便命赶到的逢志和回来的金彩将焦绣珠架到一边去,自己抱着官禄,廖妈妈和银彩抬着官禄的小床,快步走出宝珠院,然后还吩咐逢志把守着门口,不让焦绣珠跟出去。

卢嘉瑞抱着官禄来到钟明荷房中,还带着廖妈妈和银彩两个,抬着官禄的小床,拿着各样育儿物件的。明荷不知何故,甚为吃惊,但也不好就问。毕竟明荷养育过几个孩儿,她连忙让卢嘉瑞将官禄平放在你自己床榻上,头下垫上矮枕,盖上被褥,摸摸额头,依然烫手,便说:

“官禄是得了风寒病,因寒起热,外焦内燥,应先散热!”

明荷一边就交代苏纹拿几条厚布手帕,沾湿冷水,然后敷在官禄额头上、脸上、脖子上。卢嘉瑞奇怪,这不是让官禄热中受凉了吗?

“正是要用冷布冲和他身上热气!”钟明荷一边忙乎,一边说道。

然后,明荷就吩咐谷湘去熬米粥,要熬得稀烂,待官禄醒来时喂他吃点,恢复些力气。

再没多久,邱福带来单郎中,其时官禄已经苏醒过来,但依然神志迷糊的样子。单郎中给官禄把了脉,再拿开覆盖的湿布察看脸色,摸摸额头,又拿竹片撬开嘴巴,察看舌苔,然后说道:

“孩儿是感伤风寒,激出寒热病,好在方才已经用冷布敷盖散热,稳定了病情,不才再开一个方子,专门驱寒散热的,马上抓来煎服,可保无忧。”

单郎中于是就开了方子,卢嘉瑞让邱福付了诊金,然后即刻到前面自家药铺,叫开铺门抓药回来煎煮。药煎煮好了,钟明荷亲自给官禄喂食,然后又喂了些稀粥,才安定下来。

及至将这一切料理妥当,已闻得外边二更鼓响过。卢嘉瑞将银彩打发回去,让廖妈妈与苏纹、谷湘轮流照看官禄,自己就在明荷房中歇息。

卢嘉瑞跟钟明荷说了焦绣珠在房中滥发脾气事,明荷听后不禁诧异不解。明荷说,如此不顾自己孩儿,却只管使性发火,不是为娘之道,不合常伦,定然是心志有疾。

翌日,钟明荷一早便起来,到官禄小床去看。官禄还在熟睡,看气色已经大为改观,原先发红的脸蛋儿变淡了。明荷摸摸官禄额头,也没那么烫,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似乎没有什么太多差异。她便跟卢嘉瑞说可以安心了。

卢嘉瑞起身,叫谷湘到杏儿房中去,将奉香儿换到明荷房中来,以便让奉香儿照料官禄,并交代明荷不要让焦绣珠将官禄抱回去,说她照顾不好官禄的。

交代明白,卢嘉瑞就用过早膳,然后到提刑司点卯办理公事去。

这日午后,卢嘉瑞早早散卯回府,却有主管邢安与汤家盛来见。邢安说道:

“今岁河北多地大旱,农作歉收,粮食价钱日见涨升,至明年开春之后,夏稻未熟之际,青黄不接,粮价定会飞涨,‘瑞丰’专管做这粮油买卖,理当趁这当口,多囤粮食,大赚一笔。咱们两个就为这事找老爷商议,预先绸缪。”

“如今城里有几家粮铺做粮食买卖的?”卢嘉瑞问道。

“粮铺倒有八家十家的,但都小店铺居多,大的粮铺就两三家,最大的自然是咱们‘瑞丰’,其次就是秦金旺的‘秦家粮铺’,再有一家就是‘兆丰粮铺’。大的这几家粮铺都能自行到外边采办粮食回来售卖,其它的小粮铺通常不出去采办,只向几家大的粮铺批量买进,到自家铺子售卖,赚点差价。当然,小粮铺也有向送粮进城的农户收购粮食,然后在铺子售卖的。”汤家盛说道。

“老爷是否又想与政和五年一般,策划独霸聊城的粮食行市,狠赚一把?”邢安问道,他对这事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不,我如今不想如此,倒是要防着人家如此。做买卖,也得知己知彼,方保无忧。”卢嘉瑞说道,又问,“都说说看,你们有什么想法?”

“小可与汤掌柜想的是到南方产粮区湖州、杭州等地,多采办粮食回来囤积,到青黄不接之际,粮价大涨,趁其他粮铺货源不接又贵价之时,就大大抬高粮价,自然能得大利。”邢安说道。

“好,就这么办。过了年节,你就让严胜宝、孙大壮、丁德中和陈钢达几人,每人再另带一个伙计,结成四伙,一起到湖州、杭州地方去,采办粮食,雇四条大船装运,每伙人押一条船,结队运回来。运回到聊城,卸了货,就接着又继续去采办,如此往复,将仓库都屯满为止。”卢嘉瑞说道,“不过,咱们这次不哄抬粮价,随行就市售卖就好,甚至还要卖得比别家粮铺低价一点,咱们以提前囤货而且量大取胜。”

“好,我等就按老爷的吩咐办理。”邢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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