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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访渔前一段时日有多逍遥快活,现在就有多痛苦。无论在何处,他都感觉身边的人在指指点点嘲笑他,连在国子监读书的两个儿子也来问他发生了何事,这让王访渔如何应答?
国子监散学后,他低着头冲出大门钻进马车,不想见到任何人。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却被二弟拦在了院门口,王访渔厌烦地道,“我还有要事。”
王问樵不由分说地将大哥拉进书房,关好门,低声质问道,“大哥昨晚去了何处?”
王访渔内心一颤,硬声硬气回道,“我去何处与你何干?”
燕儿派人来报信之后,王问樵担忧了一整日,没想到大哥竟是这等态度,他的语气也不好了,径直问道,“你去赌钱还欠了赌债,被赖六追债追去了大云经寺?”
被二弟撕开遮羞布的王访渔恼羞成怒,吼道,“我竟去赌钱?我竟去赌钱!若不是你们被抓去大牢急需银子疏通,我怎会去赌钱!!!”
王问樵怒极反笑,“有理不在声高,请大哥收声,莫惊扰了母亲养病。敢问大哥为小弟去何处疏通,花了多少银子?”
王访渔瞪大眼睛,反问道,“你不信我?”
提起信任,王问樵不免心寒,“我和两个孩子入狱两月余,大哥和大嫂未去探望,衣裳和饭菜未送一件、一口,甚至连句话都未往里送。这让小弟如何信你?”
王访渔皱眉,“你入狱之后我立刻找姜枫,是他说让我和母亲安心等候的。”
既是“安心等候”,何来花银子疏通一说?不过现在追问这些于事无补,王问樵压住火气和失望,问道,“大哥欠了多少赌债?”
“我欠的早就还清了。是赖六耍赖,硬要讹我!”王访渔咬牙切齿,“不想世上就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讹你多少?”
“一千多两!”
“这么多?!”王问樵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王访渔脸上挂不住,喝道,“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么!”
知道丢人你还去赌!王问樵气得肝疼,“大哥是打算吃闷亏给他,还是寻其他办法解决?”
“我昨日引赖六去西城,就是想让姜枫吓唬住他。”谁知他被赖六几句话激出火,险些动手杀人,更可恨的是,“我还未寻到姜枫,就被江凌赶了出来!”
江凌的态度就是妹夫的态度,燕儿派人送信,也未提及姜家会插手此事。王问樵皱紧眉头,“赖六本就是泼皮无赖,对付这样的人,还是得让孔叔出面。”
提起岳丈,王访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休提他,他亦是过河拆桥的小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气话。王问樵转道,“大哥不愿亲自前去,让大嫂走一趟也好。尽量摆平此事,才不会令大哥颜面无光。”
说罢,不待大哥应答,王问樵便出了书房,径直奔向母亲的院子。大哥已经没救了,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母亲用王家祖上传下来的家业,为大哥补窟窿。留住家业,母亲才能有钱抓药,他才能安心与姜松一起钻研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