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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焱几乎看一眼苍舒面上的表情,便能清楚地知道她在想什么。
见她望过来,他像是好不容易掌握了一次主权,忍不住想长出尾巴翘到天上:“反正我有没有虐待你你自己清楚。”
他又往前走,步伐轻快又带着雀跃,朝后催促她:“你再不跟上,就天黑了。”
“……”
苍舒没理他前面一番话,倒是煞有其事地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即一脸疑惑地挑了挑眉。
青天白日的,哪有这么快天黑。
但邬焱的步伐确实急匆匆,如同真害怕时间不够一般,往闹市里大步走。苍舒没办法,只能略过路边的景色,在后方跟。
这是邬焱第一次在外面过生辰,这让他觉得格外新奇。但凡遇见任何事物,他都会心情颇好的停下来瞧一瞧,不过他不买,一般只是拿起后便失去了兴趣。
这一逛便逛了大半时日。
天幕从青色逐渐转为昏黄,最后彻底变成黑暗。花灯一排又一排亮起,璀璨街市的景象,犹如一幅上好的丝绸画卷,被人轻轻一点,便缓慢滚动,展现在众人眼前。
市井生活场面一下子变得栩栩如生。穿着各式各样衣裳的妖兽嚎着嗓门在摊贩大口喝酒吃肉,漂亮的狐狸姑娘做了花环,将花环摆在地上的白布上,很快,便有其它姑娘靠近,纷纷试戴。
这其中,欢声笑语不断,那火红色的尾巴左右摇动,像是还未落幕的夕阳,被烈焰一层又一层地烧灼。
“这个糖人怎么卖?”苍舒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被油纸包装的橙黄色糖果,发出疑问。
那店家回答道:“一个灵石,可以挑图案。”他将袖子撩起,看起来就是一副技艺精湛的模样。
身后的邬焱大抵是知道苍舒要买,扯了扯她的袖子在身后悄悄问:“你喜欢?”
苍舒没回答他,反而是掏出一个灵石,对着店家说:“给我画只狗吧,要毛炸一点的。”
邬焱:“……”
邬焱倒是没联想到自己身上,他只知道自己未曾在苍舒面前展露过原型,所以只有一丝疑惑。
狗图案很快画好了,苍舒接过图案谢过店家,又将这糖人塞给了邬焱,嘱咐他,让他吃。
“我不喜欢吃糖。”邬焱拒绝,但也接过,乖巧拿在手上。
苍舒明显不信,随口答道:“生辰吃糖会开心,吃了糖,以后就少点难过,多点开心。”
她边走边想,又侧头补充了一句:“然后以后少生点气。”
邬焱不满嘟囔:“我也没有经常生气吧。”
苍舒觉得邬焱没有自知之明,但想起他之后的求死,又咽下了到嘴里的话,改为另一句:“反正寓意总归是好的,横竖都害不了你。”
邬焱勉为其难地舔了一口,果真弯了下眼睛。
他评价道:“还可以。”
苍舒收回看小摊的眼,抽空回望了他一眼。排排花灯下,他握着一根木棍,木棍上面是一只小狗图案的糖果,神情与他差不多,眼睛都是亮亮的。
苍舒忍不住笑了一下,她看着邬焱逐渐红起来的耳尖,和不自然的眼神,突然识趣地转过了目光。
正要继续往前走,就突然感觉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拽住了她:“我想画画。”
苍舒回头看他。
他又看着江边的孔明灯说:“我还想放灯。”说完这句话,他又握紧了苍舒的衣角,避开了她的眼神,说:“你陪我。”
苍舒看着他握紧衣角的手,视线又转回他不自然却又坚定的眼上,悠哉说:“我当然会陪你。”
可她以为的陪是邬焱画,她在一旁嗑瓜子看风景的陪。谁知道邬焱说得陪,是二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由对面的老师傅细细用画笔描。
被人掌控的滋味不好受。苍舒连句吐槽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看着一个点。
不过幸好,这画画的时间并不长,老先生也将她面无表情的脸画成了笑脸。
邬焱很开心,他拿着这张完成的画笑得像是个孩子,极为雀跃。他指着苍舒的笑脸说:“第一次看见你笑成这样。”
其实她没笑,但她不敢说。
苍舒摸了摸下巴,不过倒是好心情地看了一眼:“也不看看我是谁。”
邬焱没跟她斗嘴,继续乐呵地说:“小的时候我跟我阿娘也画过。”他比了比自己当时的身高:“我当时就那么一点,我的阿娘揽着我,说等我以后长大了再跟我一起画一幅。”
“现在这幅画在我的书房内,我把那幅画细心地卷了起来,锁在了我的百宝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