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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周围的东西已然倒塌,不远处的香火箱也分成了两半。
寺庙算是睡不了人了,苍舒将两具尸体踢至雪地内,又蹲下身往脸上糊了把雪洗脸,才走回屋内,站至邬焱身前。
纤细的身影,微风吹来时,夹杂着一丝浓烈的血腥味。
邬焱抬眸看,就见面前的姑娘脸颊冻得微微发红,却依旧用极冷的目光盯着他。半晌,她扯掉了他口中紧塞的布,又用剑劈断了绑着他的绳子。
绳索断在地上,几截几截,七零八碎。
“行了。”苍舒坐在一旁揉着脸看他,“他们两个都死了,你以后想去哪就去哪,想跟着去就跟着去吧。”
“跟着去是什么意思?”邬焱张了张嘴,觉得嘴巴有些干,好一会儿才吐出了三个字。
苍舒奇怪看他,见他不明白,只能好心翻译:“跟着死。”跟着他们一起死。
邬焱:“……”
“怎么不说话?”见眼前少年长久说不出一句话,苍舒边揉发红的脸,边漫不经心逗他:“举手之劳,不用以身相许。”
邬焱:“?”
“我没那个意思。”邬焱皱着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苍舒的额头,善意提醒道,“你额头的红痕好像裂开了。”
原先只是极淡的一竖,现在变得更红了,像是有血要滴下来。
苍舒一愣,问:“红痕?什么红痕?”
邬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声音冷漠:“你额头上有个红痕,你自己不知道吗?”
苍舒挑了挑眉,反手摸上自己的额头,但那儿的皮肤光滑一片,并没有什么疙疙瘩瘩的地方。
“在哪儿?”苍舒真诚问。
邬焱觉得苍舒有时候也蛮蠢的。见她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只能拽过她的手往她额心摁:“在这儿。”
“……”苍舒沉默地来回、反复抚摸,不知是在想什么,浑身气势猛然下沉,许久,她才扯出一抹笑:“哦,这是之前打架伤的。”
邬焱态度一般:“谁问你怎么伤的了,我只是跟你说,你那边裂了。”
苍舒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多谢。”
意外的没有反驳他,反而是道了句感谢,特别奇怪。邬焱下意识觉得有诡计,默默挪着身躯离她远了些。
可她只是坐在原地,时不时摸着自己额心的红痕,伸手在地上画着圈圈。他凑过去看,就见她先是画了一朵云,又在下方画了一道闪电,以及一个躺在地上被劈死的人。
她的画技还不错,简洁明了,生动形象。
邬焱忍不住问:“你在画什么?”
苍舒托着下巴,捡了根木棒将画给扫掉:“看不出来吗?我画技这么好。”
她的语气莫名有些嘚瑟,听着就让人觉得有些不爽。
邬焱冷笑一声,没再回话,默默倒在稻草上,翻了个身,打算眼不见为静。
大概眯了几个时辰,他便被门外的风声给吹醒了。这是极响的声音,响到了一定程度,似野兽在外呼啸,有山崩地裂的既视感。
邬焱迷迷糊糊睁开眼,本想坐起身看看月亮,谁知他刚仰起一些,就见苍舒靠着墙,睁着眼,还未睡觉。
她抱着膝盖仰着头坐在角落,挺着肩颈,像一棵松柏、又或是竹林间清凌凌的竹子。
邬焱的动作卡在了一半,反应过来后,也直起身子靠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