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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夜色,少年旁,那参差的宫墙此刻似再给不了江晏栖落寞感。
少年将会是她一生竭力奉到高坛之人,坛下是黎民,坛上是黎明。
七苑没有任何建筑,有的只是满园古树,各番奇花异草参差其中,是一片蓊蔚洇润之气。
江晏栖微微弯腰,被阿行的小手覆着眼。
跨入圆门那刻,江晏栖睁眼,一番流光之色映入眼帘。
好一个邀星坪,月已醉,唤群星,共舞天河彻夜明。流光飞火何所似,恍若夏日满地萤。
江晏栖看着参天的古木,以及满园的萤火,惊艳过后,又是点点的无措,只看身旁小少年扬唇轻笑,“姐姐——别不开心,哥哥在等你。”
闻言,江晏栖竟觉心中有了几分酸涩,视向远方,便听一道悠扬而飘渺的琴音缓缓响起。
江晏栖朝古木深处看去。
一个素白身影飘渺于月华之下,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动着古琴。漫天萤火好似都模糊在了他身后。东山白雪,潇湘幽兰,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江晏栖无澜的柳叶眸望去,只同男子深邃而携堪笑意的桃花眸对上。
那一刻,江晏栖的心忽地一颤,她喃喃道:“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顾行止见此,轻握了握江晏栖的右手手心,轻声道:“姐姐的手很凉,记得早些回去,阿行便先走了。”
江晏栖顾看着阿行的背影,又回头看向顾听桉。
她心中反驳,她的心和手都不凉。
有这满怀赤诚,她怎么会觉得凉。
看着江晏栖月下婵媛之姿,顾听桉觉得自家先生连青丝也是那般妙鬘,唇边不由便溢出一声笑音,低沉得直入人心,“先生,为我弹奏一曲‘惊鸿’,可好?”
江晏栖此时回了神,容色霎时冷下,淡淡道:“今日不是你同清越大喜吗?”
“我答应过先生,不见亦不碰。先生便是让我回去,我也不会去无忧宫。”
江晏栖眸色淡淡,她忽想到那日傅清越来找她,音色那般决绝,“不论大齐宫墙之后是不尽凄清或是无垠孤独,我傅清越都甘之如饴,这谪仙,清越沾染定了!”
顾听桉见远处江晏栖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随即低声道:“先生觉得对不起傅清越?”
江晏栖的容色不起波澜,那清透平静的柳叶眸似沁入了连绵的高山之风,温浅冷清,又带着青山之上的睥睨淡漠,“有何对不起?”
“先生这般想,吾心甚喜。”顾听桉深邃幽清的桃花眸似渐渐泛远,波澜着那亘古之海。他忽想起少年场景,音色清寒碎雪,“我同先生说一个故事可好?”
江晏栖凝着顾听桉旷远幽清的桃花眼,其中是江晏栖不曾在顾听桉身上见过的情绪,她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