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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子不必如此,我闻杜公子除了善于诗歌,还精通军戎,不如咱们坐下来聊聊国事。有道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杜公子,山南叛乱,当是我辈奋起之时,虽不能仗剑东行,亦应当建言献策啊。”景然兄,也就是高克明说得慷慨悲壮,以至于杜樊川也不觉代入情绪。
“不瞒景然兄,其实在下早就关心此事了。只是家中长辈吩咐,军国大事,在野之人不可置喙,故而我才沉默至今。”杜樊川显得有些兴奋,而后开始了长篇大论。
在左姝箐忍不住要打哈欠的时候,杜樊川终于说完了“……如此,内有忠义之士接应,外有两路大军相逼,贼人军械粮秣毁坏无存,虽有坚城高墙,隘口河川的险要,最后也只能自裁以谢天下。到时候百姓必然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景然兄觉得在下说的如何?”
高克明叹气一声:“计策缜密,无懈可击,我要是贼人,怕也会败下阵来,只是如此计策,恐怕是折骨而炊,百姓拿什么箪食壶浆?”
“景然兄书生意气了,慈不掌兵,难道你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杜樊川反问道。
“上兵伐谋,其次发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虽然尽量避开了攻城,可是还是有些不足,不过若是之后从了军旅,想必定然成就斐然,未必不能成为军师将军啊。”虽然答应了左姝箐,但是高克明也不希望打击这样一个人才。
“哦?那景然兄必定有妙计咯?”杜樊川颇为好奇,他得意之处有二,刚才在诗歌上已经被挫败,难道在这军略上也不如?
“攻心为上。”高克明笑道,“兵家有四,皆遵从兵祖之谋。你刚才的计策为中策,我料想前线将军,定然会采取上策。”
“何为上策?”
“天下之事,胜一人难胜二人易。你还记得‘胡旋猪’旧事否?二十万大军,天下太半,声势煊赫,可结果如何?死于托肚子的小人之手。”
“你的意思是刺客?”
“然,亦非。想想你刚才的计策。”
“我明白了!景然兄是要他们彼此敌视,互为仇雠,见朝廷大军如同恩人一般。而后再配合朝廷军威,不战而屈敌之兵。”杜樊川恍然大悟。
“是,前线各位将军对于敌人彼此间的恩怨和如何在其中施加压力必然很清楚。到时候贼人各部怀疑互相出卖,争着抓住最后‘和平起义’额……归顺大义的机会,而贼人心腹之内既有忠义之士,又有奸猾骑墙之徒,还有饱受欺压而心怀报复的小人,贼酋乌滕就譬如坐在火山之上。何须大军围剿,烧毁百姓衣食?”高克明自信道。
“诚如景然兄所言。”杜樊川感慨道,“真是如此,那几乎可以算得上伐谋了,兵马损失不计,百姓也无需受苦。”
高克明保持笑容。真能如此吗?恐怕不行,自己那个已经出使如今情况不知道如何的便宜岳父就告诉过自己,三路大军,心不齐啊。再好的计策,上下不一心又有什么用?
之后又和杜樊川寒暄了一会儿,隐晦地表示自己可能成为这个屋子的男主人后,杜樊川也很光棍,暗暗表示要是章家那边的意思话,自己之后就不来了。
杜樊川走后,左姝箐有些不满:“哥,你和他虚与委蛇干什么啊。这种小人,就应该用一开始那种气势压倒他,打他脸,让他自己以后都觉得没脸在辉姐姐面前出现。”
“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此人德行虽然不行,但是却是有才华啊。”高克明眼角无意瞥到竹取师傅,随后又改口,“我也不能完全压倒他,竹取师傅,抱歉了。”
“高公子客气了,刚才他自己也表示不会多骚扰我了,您的计策是有用的。”竹取师傅温婉道。
听到这儿,左姝箐悄悄吐了吐舌头,按照她的计划,是激一激那个长鼻子,然后让他先动手,到时候让高克明有理有据地揍他一顿。如今想想,确实是孟浪了。
高克明摆摆手,而后看向左姝箐,微笑道:“菁儿,你不是说要骑马吗?如今天色不早,再不骑,之后怕是没时间了。”
“骑马啊,噢,时间确实有点晚了,那辉姐姐,我们这就出去,骑会马就离开。”左姝箐看向竹取师傅,“一会就不进来告别了。”
“无妨,你自己骑马时候也当心点。”竹取师傅温柔道。
出了门,呼喊来阿虎,两人牵着马在五柳观附近慢慢走马。
“菁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