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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克明看到几个和草原服装完全不同的几个人时,他兴奋地纵马向前,当离得更近,能看清楚那几个人脸上的疑惑、警惕和紧张后,高克明又放慢了步子,高声喊道:“朋友!这儿是哪里?距离大历关还有多远?”
几个人互相瞧了瞧,然后其中一个问他的同伴:“他说的啥子?”
高克明缓缓走进,再次高声道:“朋友,你们好!这是哪儿,去大历关该怎么走?”
“有点像南边的人说的官话。”其中一个去过城里的中年男人说道。
看清楚来者是个少年,几人稍微放松了点,但出于少年的衣着样貌的缘故,几人心底的戒心并没有消散。
“你,想问什么?我,不明白。”纯粹出于本能,男人用起了和胡人交流时的方式。
高克明有点懵了,虽然自己在边塞之外活了八年,但是大姚话也没落下啊,尤其是老师来了草原这几年,自己不但没有遗忘,还学会了认字写字。怎么到这儿,人们就听不懂了?短暂的失神后,高克明也无师自通了这世上最高效的双语翻译表达法——按顺序说单个名词、动词。于是塞外大地上,大姚北方官话大历方言和南方官话混杂三川方言通过一位少年与几个樵夫猎户进行了一次短暂地碰撞。
“我,去,大历。胡人,来了。”高克明谨慎地斟酌着词语。
几个汉子则琢磨这几个词表达的意思。而后眼睛忽然瞪直了。这小孩难道是说胡人们又来打草谷了?等等,他不是胡人?可他这一身打扮?难道是南边出塞做买卖的人,被抓了逃出来?
“你?姚人?”其中的一个汉子问道。
“是。”高克明言简意赅地回答。
几个汉子的神态明显放松了不少。
“南边的?”一个问道。
“胡人,多久,会来?”另一个问道。
“很快。头人们,北边。”高克明突然发现这种沟通真是高效,自己说几个字,他们就全明白自己意思了。
几个汉子围在一起,互相商量着。
“胡人快来了,咱们今天不能出去了。”
“对,咱们要快点回寨子里,通知大家。”
“隔壁几个寨子也要通知到。”
“可是我家没多少柴火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发出,随后在旁边几人的怒视下,那个人讪讪一笑。
“这人怎么办”其中一个青年比划了一下旁边的高克明。
“看他愿不愿意跟咱们回寨子,到时候让村长派人把他送到县衙去。”一个中年人建议。
高克明看着几人窃窃私语,耐心地等着。
“朋友。”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中年人往前走了走,连说带划,“事情,重要。我们,那边。大历关,那边。你,哪?”
高克明有些犹豫,虽然知道到了边关之后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现在这个连交流都存在问题的情况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两眼一抹黑地去大历关,还是先跟着这帮人多少了解一下情况?
“我,大历关,多谢。”高克明在马上抱拳。
“哦!小心,后会有期。”领头的中年人简洁的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高克明大致猜到了中年人话语的意思,然后笨拙地模仿着大历方言:“经心些,再明儿见。”
几个人先是一愣,然后一起哈哈大笑,随后挥了挥手,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高克明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调转马头,向他们指过的那条岔路走去。
走之前和老师那次简短的谈话中,老师就直戳痛处,一针见血地问自己想过回到大姚怎么办。当自己回答直接问路回故乡,老师眼里满是看到白痴的惊讶表情。而后就是一段简短而心黑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