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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陆大人如此,小女也不再有所隐瞒。”
木在脑海里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我是言哥的堂妹。毕竟言哥是朝廷的命官,小女不能随便张扬他的身分,怕会替他引来不测。”
“堂妹”一词才脱出口,木心头又是一疼。若不是因为“言梧聿”有可能成为当今兰帝的后妃,若不是因为言梧聿那些若有似无的温柔,若不是
太多的“若不是”充斥着木的胸臆,让她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头。
“喔?堂妹么?”
听到木说了是言梧聿的堂妹,还在纳闷南宫戮容貌的秦雁真才回过神来,注视着木纤细身影的目光里难掩喜悦之情。
南宫戮露出轻浅的微笑,笑得宛若冬季中绽放的红梅,高雅中却也不失丽艳。
“真没想到言尚书竟有个如花似玉的堂妹呢┅┅”
“敢问陆大人,方才听闻您说曾见过言哥几次面,那麽您言哥的关系又是如何?”
倚着侧脸的南宫戮静静瞅着问话的木半晌,薄唇轻轻勾起,“嗯,或许能说是个知音罢。言尚书大人很喜欢在下的琵琶,他曾经在月下小亭里赏过在下的乐音呢。只不过他并没有询问在下的名讳,在下也就没有告诉他。”
南宫戮言下之意很清楚,就算你言木回去问了言梧聿,言梧聿也无法清楚解释的清楚。而且言梧聿只要一听到“陆恭兰”这个假名,很快就会会意过来了罢。
而此时听到这话的木双眼微瞠,只是不敢再继续问下去,深怕再问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潭渊里无法脱身。
她对南宫戮说了还有要事要办,便拉着还痴痴盯着南宫戮那张美颜的锺离告退离去。
南宫戮在他们两人身后说了一句“替我向言尚书大人问好”后,便噙着笑意将视线转向僵在门口的秦雁真。
方才秦雁真是想要亲自送他们两人出客栈的,可是碍于南宫戮没有下达任何指令,也只好乖乖停留在原地。
“看样子是今晚唱了那首《子夜歌》的缘故呐┅┅”南宫戮轻轻拨开垂落在眼前的浏海,发出细碎的窃笑声。秦雁真清楚南宫戮的言中之意,一张脸烫的跟什么似的。
“好了,朕要你去查的事进行的如何?”南宫戮将目光瞅向摆在身旁的古琴,上头好巧不巧的刻有几朵的梧桐花。
他伸手轻轻触上琴弦,“铮”的一声,使秦雁真那张害羞的脸顿时敛了起来。
“陛下,确实和你臆测的相同。”
“是么?”南宫戮的嘴角遂勾起了冷酷的笑容。他轻轻拨了拨琴弦,随性地轻声歌唱。
过了莫约一炷香的时间,南宫戮这才开口,低哑的嗓对着秦雁真下了指令。
听到南宫戮的话让秦雁真猛然一震,但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秦雁真甚至没有开口询问,拱手领命后便退出厢房。
只剩下南宫戮一人了,他伸手将自己的脸给扯了下来,露出真正的容貌。他抬起头,目光隔着窗口凝向月过中天的黑夜,露出一抹怅然的笑。
这般景致,复又让他思念起远方的佳人。
拨琴的手不自觉地奏起那首乐曲,那首听令他听来痛彻心扉的乐曲。
唇口轻启,和着底下不断轻泻而出的琴音歌唱着∶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返回言府时将近丑时,雪又翩翩落了起来。
木边用手拨开肩头上的雪花,边拖着疲惫的步伐正要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却在廊上的尽头发现一抹秉烛伫立虚弱的身影。
那人不是谁,正是伤口还尚未痊愈的言梧聿。
她惊呼了一声,赶紧奔去向前揽住言梧聿。
“言哥!你怎么┅┅怎么下床走动了?快、快进屋子里去!”眼看言梧聿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木紧张地将他推入自己的卧房里。
她轻声唤醒睡梦中的芯儿要她备好热茶,一边取了毛毯裹在言梧聿身上。
言梧聿静静地瞅着忙东忙西的木,忽然发出了细碎的笑声。
木一惊,转头望向还在笑着的言梧聿,柳眉微微挑起,惑声道∶“言哥,怎么了么?”
言梧聿缓缓摇了摇首,接过芯儿递来的茶水后开口,“没有,只是觉得你好像紧张过度了。”
“言哥怎么说这种话!你身受重伤至今还尚未痊愈。况且现在天气这般寒冷,要是又染上风寒的话那该怎么办?”
木走了过来,轻轻拍开落在言梧聿发丝上的雪片,几分怒声里,夹杂的却是万分柔情。
言梧聿眯着眼,望着木那张被冻伤的脸。双手突然缓缓朝着她的脸触了上去,下一秒,他便将木给紧紧拥入怀中。
“呃?言┅┅言哥?”
言梧聿身上的花香迎面扑鼻而来,虽然他的怀里有着说不出的冰冷,但是却也让木的身子顿时间热了起来。待在言梧聿怀中的木没有多做挣扎,只害得待在房里的芯儿羞红了脸匆匆告退出去。
言梧聿没有作声,只是一双淡黄色的眸瞅向窗外飘着细雪的夜色。
他的唇角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看不出那抹笑容里隐藏着什么心思。
“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上哪去了?”
过了莫约一刻钟后,仍然紧紧抱着木的言梧聿缓缓开起嗓问道。
木在脑里飞快运转了一圈后,小声开口回应道∶“不晓得言哥还有无印象,就是那位戴着面具的伶人,今晚又在秋桐茶楼献艺了。”
“是么?”言梧聿颔了颔首。木觉得言梧聿好像对这事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心里头虽感怪异,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正当木还在思忖着该不该把今晚会见陆恭兰的事全盘告诉言梧聿,只见言梧聿忽然松开臂膀,唇口朝着木微启的唇轻轻吻了上来。
木有些讶异,却又登时被他的柔情给填满。
他轻轻松开木腰间的系带,大掌顺着美丽的曲线轻抚而下。
今晚的言梧聿有些不同,裸着身躯的木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硬要说的话,或许是那双瞅着自己的眸子,多了今夜下着雪花般的寒冷。
这是他第二次要了她。
马上就要迎接新的一年,汀兰宫上上下下忙的是不可开交。
祭太庙这种大事才刚过,接着兰帝还要接受百官的朝贺,夜晚还要宴请重臣,许多事让南宫戮有些吃不消。
此刻的他正待在书房里处理一些尚未处理完毕的奏折,忽然秦雁真冒着风雪从门口现了身。目光瞅到面色憔悴的南宫戮使他吃了一惊,却又被南宫戮那双眼充满血丝的给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