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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子杳后,他命人将裴苒送回了她的院子,而他自己则跪去了裴怀安的书房前。
裴怀安原本是骑马回来的,刚进了府门,就听门口的守门说家里的祠堂走水了,当即大踏步往府里赶。
进了门,还来不及脱下朝服,就看到已经被烧得漆黑的屋子,立刻冲了进去。
里面的牌位早就被烧成灰了。
案桌幔帐也大多都毁的彻底,只有一面铜镜歪歪地倒在地上,半边被烧得漆黑。
裴怀安大怒,一张本就威严的脸上阴沉沉的,问下人,“怎么回事?”
裴季昭早就打好了招呼,下人战战兢兢地回他,“是二、二少爷,二少爷来探望小姐的时候顺路上了柱香,可能、可能是香的原因……”
裴怀安听后,又问,“那孽畜在哪儿呢?”
下人道,“在您的书房门口。”
裴怀安手上的马鞭还没放下,看到裴季昭跪在书房门口,一鞭子就挥了下去,“孽障!”
裴季昭呼吸一滞。
在点了祠堂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但事到临头,看到父亲暴怒的脸,终究还是有几分气短。
他生生受了裴怀安一鞭子,才说,“父亲,我错了。”
而后赶在他继续打第二鞭的时候,赶忙道,“父亲,我有事情禀报!”
裴怀安胸膛起伏,以为他又在为自己犯得错找理由。
但他又不能真的当着下人的面打死这个逆子,前脚进了书房,“滚进来!”
裴季昭抱着他压在膝盖下的包袱进了书房。
进去后,关了房门,他立刻又跪在地上,将包裹呈给裴怀安,“父亲。”
裴怀安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反而冷着面色,“什么东西?”
裴季昭只能将包裹拿回来,当着他的面打开。
裴怀安原本满面冷凝,但当他看见那一身龙袍的时候,原本暴怒一瞬间都沉了下来,连着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裴季昭又递上信封。
裴怀安没有接,而且看了信封半晌。
他没发话,裴季昭就只能举着。
等他拿走信封。
裴怀安打开信封的时候,沉稳得仿佛什么都不能动摇。
一封一封读过之后,他问裴季昭,“这些东西,你在哪里找到的?”
他心里有了猜测。
裴季昭回道,“在姑母的牌位当中。”
裴怀安一把将信拍在桌子上,“好!好啊!好的很!”
他早已猜到了答案,但真正确定下来时,还是忍不住一腔的愤怒。
那个人他明知道他没有脸面踏入她的祠堂。
真是好的很!
此时此刻,他当真想仰天长叹一声,“陛下真是令老臣寒心啊!”
他甚至浑身发冷。
这个王朝并非是少了他裴怀安不行,可若没有裴怀安,却是未必有今日的鼎盛繁华。
正式因为有他的死守,越牵才能不进大昭疆土一步。
裴怀安是一朝武将,能让整个裴家鼎盛,并非只会打仗。他愤怒过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呢?你就一把火烧了祠堂?”
裴季昭垂下头,“是。”
裴怀安明白他是想将这件事扛起来,可这是帝王的算计,并非是小打小闹。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把这件事扛起来?”
裴季昭道,“儿子莽撞了。”
他当时满脑子的想毁了这些东西,满脑子都是想告诉那个人,他栽赃的证据没有了。
是他裴季昭顽劣,烧了自己亲生姑母的祠堂。
裴怀安扶着额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又问裴季昭,“这些事,还有谁知道?”
子杳的名字在裴季昭舌尖滚了一滚。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将她的名字说出去,他说,“我烧祠堂的时候,被苒苒看到了。”
裴怀安道,“我会安排。”
说罢他叫了人进来,“请家法。”
裴季昭当即挺直了身子。
当初他烧祠堂的时候就知道,这顿罚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