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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靠在屋檐下,听街坊们讨论那二人到底谁才是公主的最爱,这种跟自己生活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的事反而最受市井欢迎,当争论到高潮时,还会有人脸红脖子粗的拉住她问,“你押哪一边?”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必须跟我选同一人。
近日接连发生的事让沈初对未来忧心忡忡,她摆了摆手浮躁道,“公主不是自己选了。”
“那是因为蔺淮言不在,若是他早些回京,指不定谁是驸马捏。”卖烧饼的老汉一脸神秘,扯着沈初不让她走,“当年公主出京追蔺淮言,差点落入山贼手中,瞧瞧,公主对蔺淮言才是用情至深!”
沈初侧目明显不信,一脸嫌弃,“这都哪儿听来的。”
“嘿,你别不信,就算你是官爷,但这小道消息绝对没有我老头子灵通!”
这话不假,打听消息反而就要找像薛二这类常年出摊的人,他们见的人多,听的事自然就多。
薛二的话提醒了沈初,她掏出一枚铜钱递给薛二,“薛二叔,来个饼。”
“好嘞!”
薛二在衙门周边卖烧饼已有十来年,两年前沈初成为衙役,为了节省开支,饿了就在薛二这买饼果腹,薛二见他是官爷,每次分量给的很足,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了起来。趁烤饼之际,沈初和他闲聊,“天冷,薛二叔不忙的时候也早点收摊,现在外面不安全。”
薛二满不在意,“老头子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死了一个青楼女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要我说啊有蔺淮言在,就没有抓不到的凶手和怨判错判的人,京城,安全的很!”
一提起蔺淮言,薛二赞不绝口,但沈初却皱起眉,觉得蔺淮言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薛二叔,春桃你听过没?”
薛二听见名字睨了她一眼,“你问问京城逛窑子的人,谁不知道春桃。”说完,忽然一脸不可置信,“你小子不会还没逛过窑子吧?”
“真是小瞧人,我这样像没逛过窑子的?我这么穷,还不都是因为把银子花她们身上去了。”沈初接过饼,啃了一大口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慢点吃,二叔给你添壶茶。”薛二常年日晒雨淋,笑起来脸上有很多细纹,他将自己的茶壶给沈初,示意她别噎着了。
沈初看了一眼壶口上残留的水垢,还有壶嘴上飘着的菜叶子味,胃里有些不适,她干硬的吞下烧饼,继续问,“薛二叔最近一次去醉香楼是什么时候?”
“你小子穷成这样还揣着那些心思,”薛二见她不喝,自己就着壶嘴抿了一口,热水一下肚,身子暖和起来,话也就多了,“老头子我虽没见过春桃,但也听人说了,她啊……可受欢迎了,尤其是那张小嘴,哄的人甜滋滋的,人也长得好看,就是死的有些不大好看,听说被人拧断了脖子,只剩一层皮连着那颗头,啧啧,你说这得多大的仇恨……”
说着薛二抬头扫见沈初一脸凝重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想打听春桃的案子?要我说,人家城西衙门的案子,你操什么心,又不给你涨俸禄。”
沈初咧着嘴露出皓齿,笑道,“城西的案子是轮不到我插手,但我拿了俸禄就得保护你们的安全嘛。”说完,拍了拍掉在身上的碎渣,将未吃完的饼塞进随身戴的干粮袋中,便进了衙门。
她走的快,没留意到在离她不远的面摊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灰袍人也随着她离开。
灰袍人走进衙门斜侧的丰登酒楼,径直上了二楼雅间,门被推开,一身黑色锦衣华服的男子坐在窗台旁饮茶,窗外正好可见卖烧饼的摊子。
“少卿大人,如您所料,沈初在打探芳草巷命案。”灰袍人拱手禀报,将沈初与薛二的对话全部复述一遍。
听到沈初将俸禄都花在醉香楼时,蔺淮言抬了下眉。
“少卿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跟着。”
灰袍人领命后便准备离开,蔺淮言又开口道,“直接去芳草巷附近等。”
灰袍人疑惑,“大人,沈初若是今日去芳草巷岂不是自证心中有鬼……”
蔺淮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要去捉鬼自证清白。”
待屋内人离开,蔺淮言独自饮完一壶茶后,才等到人影从衙门出来,她混在三五个人中,和身旁两人比起来瘦弱的不止一点,脸色蜡黄,但五官却比其他人都要清秀柔和,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使她现在愁眉满面但乌黑的眼仁却自带光芒。
“沈初,你家小娘子又等你回去烧水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其余几人跟着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