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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子听到这话,圆溜溜的眼睛瞪大,还要挺身而出为小晚晚辩解。
易晚将小家伙拉住,轻笑了一声。
尚未开口,就见易峰也笑了起来。
林中月狠狠瞪了易晚一眼,旋即看向易峰,面上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门主,您也觉得可笑对不对?”
“易晚刚得了灵仙宗老祖宗的青眼,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得罪了咱们的恩人韩家。”
“不仅如此,也是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放话要跟易家,跟望鹤门,跟您断绝关系。”
“为了确保咱们对她不纠缠,甚至是当着灵仙宗老祖宗的面,要求老祖宗做见证。”
“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咱们望鹤门兴风作浪!”
易峰的笑意,随着林中月这番话逐渐停了下来。
他眸光沉沉,盯着桌上的茶杯,道:“你可知道,这么多种茶叶中,我为何独独喜欢云雾?”
林中月一愣,完全适应不了他忽然间转变的话题。
不是在说易晚吗,和茶叶有什么关系?
林中月满心都是疑惑,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云雾只有高山才有,越高的山,产的云雾口感越是醇厚香浓。”
“其价格昂贵,品相越好,价格越贵,佳品甚至千金难求!”
“不仅因为口感和昂贵的价值。”易峰指了指茶杯。
林中月会意,赶紧倒了一杯递给易峰。
易峰放在鼻尖嗅了嗅,道:“香浓醇厚,气似幽兰,液清亮而色秀只是它的优点之一。”
“比起口味,我更喜欢它汤色鲜绿却又不喧宾夺主,喜欢它隐藏在低调中的高雅。”
“世人喜欢,许是因为它的价格,我喜欢,只是因为喜欢。”
林中月更是迷糊了。
这,这云雾茶好喝,他很喜欢,和她刚才说的关于易晚的话,有什么关联?
甚至这云雾茶,易晚也不爱喝,见都极少见!
但林中月迷惑归迷惑,她跟随易峰多年,深知他绝对不会在重要的场合,说毫无关系的话。、
她打量着易峰的神色,小声道:“门主若是喜欢,来年我让逍遥宗再留意些,给你多弄点。”
易峰闻言,将茶杯放在一旁,手指点了点桌沿:“如此好茶,要经过九道工序方能制成。”
“制成后,若是随意冲泡,也如牛嚼牡丹浪费好物,非要用独特的沏茶方式,方能将其色香味发挥到极致。”
“先倒半杯开水,温度不能太高,若是沸水肯定不行,水温太低呢,又不能激发其香味,不能将之泡开。”
“加入茶叶后还不能盖着杯盖,茶叶舒展的瞬间将水添满,看着茶叶一点点舒展,如花朵绽放。”
“这第一遍算是成了,茶香四溢如置身清香的花海中,令人沉醉,只是这味道才略显一二。”
“等再加第二遍水,茶汤黄绿清亮,如幽兰绽放,带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却又不会掩盖茶本来的味道。”
“这时细细品之,回味无穷,这第二道水不能完全饮尽,剩下一点茶底,再往杯中续。”
“这样,每一遍的茶水香味层层递进,却又不完全一致,每一口都是享受。”
易峰说起喜欢的茶水,头头是道。
林中月蹙着眉,索性接过茶杯道:“云雾茶的确要细品,方能知道其中醇厚清香。”
“只是,恕我愚钝,不知道这茶叶和易晚有什么关系,门主,我们这会儿并非品茶,而是要弄清楚易晚的去留!”
“您若是喜欢研究茶叶,等这件事结束后,我陪你慢慢去了解。”、
易峰敲击桌子的手猛然一顿,转向林中月道:“我说的既是茶叶,也是人。”
“你方才说,易晚当着众人的面,要跟我断绝关系,话里话外都在说她成为灵仙宗老祖宗的徒弟后,嫌弃我们望鹤门。”
“我这么说,可有曲解你的意思?”
林中月已经意识到易峰为何要说茶叶了。
他把易晚比作云雾茶,不就是想把从前种种揭过,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清奇高雅!
若今日易峰和易雅兰一样,不顾与她多年的情分,那她也势必拆台,大家都不好过!
林中月眉眼沉了沉,语气也冷了些许:“你说的没错,我的话也没错。”
“当日的宾客宗亲皆是人证,随便找一个去问,他们都能说出易晚的所作所为有多叫人寒心。”
易峰侧头看了眼心怀怨怼的林中月,哼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知道我的深意!”
林中月抓过才茶杯,将里面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碗重重的落在桌上,伴随着林中月的冷冷哼:“门主想说,人和茶一样,第一遍不能品出味道,需要反复慢酌方能知晓。”
“但,那得基于这人值得去等,而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多次机会!”
“这些年我对易晚的好,门主都看在眼底,可她呢,这么多年可有将我当做自家人?”
“或许,门主念着亲情,却不知道有些人心里是没有亲情的!”
易峰的脸色,也彻底变了:“你的意思,非要我今日把易晚赶出去?”
“不是赶。”林中月纠正他的话,道:“而是拨乱反正,易晚既然不顾望鹤门的颜面,主动要求断绝关系。”
“带走了自己的婢子和一应东西,就不该在门主和长赫双双病重时回来。”
“自私自利的人,除了带来灾祸和不祥,无关其他,将她清走,也是为了整个望鹤门的安定!”
易峰哼了一声,拍板道:“你我多年夫妻,应该知道我的心性。”
“易晚是易家的女儿,只要她还姓易,便是我易峰的孩子。”
“她自己都不承认!”林中月越发激动起来:“门主何必自欺欺人。”
“或许门主还心存妄念,以为她成为灵仙宗老祖宗的弟子,能向着光宗耀祖,把走向衰落的望鹤门拉起来?”
她愤然说完,直接对上易晚的双眼:“要不,你亲自告诉门主,你会还是不会?”
易晚正抱着小团子看戏,冷不丁被点名,面上自然带着诧异:“你先入为主,再问我有什么意思?”
林中月怒极反笑,转向易峰对质:“瞧瞧,她宁愿说这种污蔑人的话,也不肯给个准信。”
“足以见得我之前的猜想都是真的,她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恶心我们!”
易峰的手狠狠拍在桌上,冷笑道:“林中月,你几岁,她几岁?”
“以往的你大度贤良,绝对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口舌之争,孩子的话,你能一概而论?”
林中月看了看易峰,又看向易晚,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你们,你们是不是早就私下商议过?”
“没有!”易峰咬着牙关,道:“天下之人,皆知易晚是我的女儿。”
“你在这件事上纠缠,逼我将她赶走,可有想过外边的人如何议论?”
林中月越想越不对,狐疑的在两人之间打量。
一个抱着孩子旁若无人的围着瓜果,一个面色冷峻仿佛她做了天大的错事。
要说他们之间没有私下见过,她不相信。
或许今日的局面,正是冲她而来。
但,易晚的性子,又不像能轻易原谅易峰的,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池?
林中月想不明白,视线一转,看向身侧沉默不语的易雅兰:“雅兰,你来说。”
“是不是自打易晚从灵仙宗回来,我们望鹤门就开始了鸡飞狗跳,厄运不断?”
易雅兰阿了一声,摸着肿痛的脸颊,轻声道:“夫人,我觉得爹说的没错。”
“晚姐姐到底是望鹤门的大小姐,原配云氏所出,身份尊贵,不可欺辱。”
“再说了,姐姐归来后,望鹤门桩桩件件事都和她无关,岂能强行给其安罪名呢?”
林中月瞪大眼,仿佛见了鬼一般:“你,你叫她姐姐,叫我夫人?”
易雅兰一笑:“是前是夫人亲口所言,没我这个女儿,我遵循夫人的意思而已。”
“你,你们?!”林中月心里憋堵的厉害,视线在三人中间来回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