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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江毕听完二话不说,想上山一试。
他也是半道上听小道童详细说,才知道有云晚意这番事在里头。
章员外呢,一听这年轻大夫是云晚意的徒弟,脸都绿了。
真的,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绝对不会让这个江大夫给俊儿诊治!
可眼下俊儿昏厥不醒,再下山另外请大夫的话,俊儿等不得了。
在现实面前,章员外不得不暂时低头:“也好,既是帝夫人的徒弟,还请你尽心尽力。”
尤觉得不够,多此一举的补充道:“我儿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师徒的名声,也就不要了!”
江毕冷冷一笑:“章员外,还没开始看呢,你已经出言威胁,恕我无能,这病啊我看不下去。”
“你什么意思,难道要见死不救?”章员外又是一愣,不可置信的瞧着江毕,道。
“你可是菩涵道人亲自派人请来的大夫,难道连菩涵道长和北山观的面子也不给?”
“我就是我,不需要给任何人留面子。”江毕挺直脊梁,不卑不亢,道。
“再说了,便是神医在世,也不见的保证能救活每一个病人,何况是如此年轻的我?”
章员外被这番话噎住了,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小道童打着圆场,道:“江大夫,章员外性子鲁莽了些,您既然来了,好歹给章公子瞧瞧。”
说着,又朝章员外道:“员外一路上山,也该知道下山请大夫过来足得两个时辰。”
“你把大夫赶走了,再去一趟,你家公子就要受罪两个时辰!”
章员外这才不情不愿,道:“知道了,是我不好,不该跟他说那番话!”
江毕并不满意他敷衍的态度:“还有呢?”
章员外一顿:“还有什么?”
“哼,章员外若不知道,那恕我不能给贵公子看病!”江毕和章员外四目相对,冷笑道。
章员外清了清嗓子,恼羞的看了眼一旁的小道童,道:“请大夫尽力而为,我儿的生死自有造化。”
“若有个好歹呢?”江毕不依不饶,继续追问:“你是算在我身上,还是怪我师父?”
章员外深吸一口气,违心道:“谁也不怨,谁也不怪!”
“几位道人都听到了,可为我作证。”江毕瞧着一旁的两个道童,还有两位道长。
“是,我们听清楚了。”几个道人明是非,自会做这个证人。
江毕得了肯定,这才跟着章员外去后边客院。
半道,有小道童急急慌慌端着水上前,对引他上山的两个小道童说,即将焚烧蛇群,为避免中毒,每个人都要喝这种水。
江毕也不例外。
江毕好奇之下问了一嘴,才知道半道出事了。
他坐着北山观的马车,的确经过了一处腥臭的地方。
当时光听小道童说云晚意和章员外的纠纷,没注意外边。
那时候他掀开马车帘子,应该恰好能看到云晚意和常景棣两人。
观外蛇尸处,所有药粉都洒好了,助燃的东西也准备妥当。
大寒满头大汗,到云晚意跟前汇报:“夫人,都差不多了,可以点火。”
“嗯,开始吧。”云晚意蒙着口鼻,闷声道:“叫那些个小道人离得远些,虽吃过解毒的汤水,也难保万一。”
太阳将落,霞光漫天,白日的余温还在,加上助燃的油,火燃起来很快。
随着火焰越来越大,那股子奇怪的腥臭味也越厉害。
常景棣今非昔比,直接关闭神识,将臭味隔绝在外。
云晚意不同,便是有帕子隔绝,气味依旧熏人。
“火已经烧起来了,不会再有意外。”常景棣把香囊递到她鼻子边,道:“味道太浓了,你闻不得。”
“我先带你回去休息,蛇尸太多,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烧完的。”
云晚意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冲天而起的黑烟,闻言摇头道:“这些毒蛇本就不是正常的蛇。”
“我担心会出问题,还是守到最后为好。”
天色已经暗了,晚霞烧的火红。
映在天边,给周遭都披上了一层红色,端给蛇尸火焰也增了些诡异。
云晚意总觉得还有意外,不敢轻易离开。
常景棣无奈之下,只好由着她:“事前准备很充分,是你考虑太多了。”
云晚意笑了笑,和他四目相对,道:“你现在有帝谌的本事,依你看,难道很安全?”
常景棣嗯了一声:“至少到现在而言,没感觉到任何危险气息。”
“对,我也没有。”灵果儿和常景棣一样关闭神识,闻不到任何气味。
但他瞧着那些黑烟,总觉得依旧能闻到难以忍受的臭味,一直捂着鼻子。
听到常景棣的话,他表示赞同:“小晚晚,这些玩意成为蛇段,马上就要成为烤蛇段了。”
“又不能死而复活,不会再有危险,你尽管放心好了!”
火势很大,现在不仅是臭味了,还夹杂着蛇被烤熟后的焦味儿。
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云晚意闻着直想吐,的确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也动的厉害。
“罢了。”云晚意身子这般,只能依他们的意思道:“回去吧,这边交给大寒他们盯着。”
山谷内。
一个穿着漆黑衣袍的人,立在关着毒物的屋内。
所有毒物缩在一起,堆积在角落,不敢近身。
蛇群被烧毁,他能清晰感知却毫无办法,连蛇群的死,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愤怒不已!
一条手臂粗的蛇盘踞在他身上,从左手臂蜿蜒,绕了好几圈,脑袋搁在他右肩膀上。
竖起的幽绿蛇瞳,在黑暗中发着令人汗毛倒竖的幽光。
蛇信子不断试探,似乎在无声的安慰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