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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总归分几码。
第一个传的,就是老皇的事。
老皇帝还没死,又是个说一不二的独断性子,忽然间提出禅位,怎么看都不对劲。
尤其是在嫧灵公主归来的这个时间。
别人也都不是傻子,当年皇上和嫧灵之间的事情,瞒的并不紧。
那时候皇上刚登基,地位不稳,有些人背地里调查,闹出了嫧灵的事。
老臣子们都知道,嫧灵和皇上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这,也是当时皇上费尽心思忍痛割爱,甚至不惜用了手段,也非要把嫧灵送走的原因。
若嫧灵没有入宗蝶,拜太后为义母,他可以把她收做妃子。
入了宗蝶,两人再纠缠不清,那就是有悖人伦!
皇上根基不稳,无法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的险。
时隔多年,大家都以为嫧灵没能活下来,她却以北荣公主的身份,回到北荣朝堂。
一回来,就把持了朝中内外,全部戒严。
等再松懈,便是皇上禅位,提拔心帝,嫧灵即将回北荣的消息。
饶是谁,都会多想。
嫧灵公主宣布新帝登基大典后,启程回东裕。
紧跟着禅位的老皇放话,要去山中修行将养,更是叫人诸多怀疑。
不过,好在是帝王家事,又涉及高位的那些个人,百姓不敢明着说太多,关起门来议论一番,也就算了。
朝臣们心照不宣,猜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他们不敢宣之于口。
重要的是第二点。
亡国多年的百里氏,忽然出现,还妄图颠覆北荣朝政。
新帝登基后,在朝中大肆奖赏镇北王。
若非镇北王和镇北王妃出力,百里氏早就成势,酿出不可挽回的后果。
大典过后,流水一样的赏赐送进镇北王府。
这还不算,新帝颁了圣旨,将来镇北王的孩子世代承袭王位,女儿则为荣国郡主,除非谋反,否则这世世代代的荣华富贵是少不得的。
这件事着实在大街小巷传了许久,百姓或是因为百里氏的事惶恐不安,或是佩服镇北王常景棣和王妃云晚意的本事。
还有人羡慕镇北王,一家子本就是投一份的尊荣,有了这道圣旨,除非是改朝换代,否则他们一脉当真是上城头一份的尊贵。
不过,在羡慕嫉妒之余,也有人为云晚意的小产惋惜。
若非要帮常景棣除了百里氏余孽,王妃也不至于会飞来横祸,失去头一个孩子。
很快,镇北王府外,聚集了很多百姓,自发的给王妃祈福。
她身世的事情,一笔带过,谁都以为她绝对不是百里氏的人。
当然,她叫人送去官衙的那群无赖,也全部招供了。
是有人花了大价钱,叫他们不顾寒冷风雪,在王府门口闹事,目的是逼出云晚意,趁乱伺机杀她!
为首的几人,没经过几轮拷打,也全部招供了。
他们是百里氏的人,为百里氏办事,明令自然是百里氏的头领下达,他们不过只是执行而已。
这一条证据,更加佐证云晚意和百里氏毫无牵连。
经过这一遭,谁也不会再怀疑云晚意和百里氏之间的关系。
大祭司在房内,听完珠玉的汇报,冷冷一笑:“这个云晚意啊,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先是撇清了和百里氏的关系,现在竟然让舆论反转,所有的好话都落在她头上了。”
珠玉低声道:“您早就知道这镇北王妃不是省油的灯了,应该不意外才是。”
“我不奇怪,只是觉得她这个人,心机太深了。”大祭司放下茶杯,分析道:“玉夫人派的人在门口闹事。”
“原本他们是要逼出云晚意,她心知肚明,竟也沉得住气,几次三番任由他们闹,闹到最后,她出面三言两语,挑唆的那群蠢货上钩。”
“若不是言语有失,抓到质疑太后皇上的决定,云晚意也不可能名正言顺的把人扭到官衙去。”
“百里氏就是个不中用的。”珠玉赶紧接过话:“您本意也是打算除了他们,现在镇北王和镇北王妃出面,也省的咱们费力气。”
“哼,你当真以为,咱们不会费力气?”大祭司的手,落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动静:“百里氏的事,足以似警钟,叫我们要打起精神。”
“帝氏其他人,到哪里了?”
“回大祭司,昨儿传来消息,大雪封山,堵住了去路,行程慢了些。”珠玉赶紧道:“估计也就十几日了。”
“那就好。”大祭司闭了闭眼:“当初送帝鸢来上城,为的就是咱们帝氏,谁知道她是个不中用的蠢货。”
“一身本事,竟被一个毫无根基的蠢妃,算计没了命,不然事情早就成了,哪里还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出面?”
“还有她那个儿子,跟她一样死心眼,为了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天都能翻过来,瞧瞧,瞧瞧,不过是个小产,他守在院子里足不出户,叫人笑话。”
珠玉垂下眼眸:“王爷和王妃新婚不久……”
“罢了。”大祭司打断她的话,道:“我们且在这王府住着,云晚意不会赶我们走,常景棣更不会。”
“我就在这扮演慈祥的外祖母,博得他们信任,等帝纬到了,事情也能顺利很多。”
“你,去后厨按照帝氏补身子的法子,给云晚意煲汤送过去。”
珠玉一顿:“您是说,咱们帝氏女子生产后补身子的?”
大祭司点头:“是,但,把那味石板草,换成树藤子。”
“这。”珠玉一顿,小心翼翼抬头,道:“树藤子和石板草看上去很相似,药效却是天差地别。”
“石板草能温经止血,乃是温补的药,外伤小产后都能用,可这树藤子恰好是活血化瘀的东西。”
“小产后的女子用这味药,容易血崩啊!”
大祭司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诡异,眼神更是冷寒,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树藤子和石板草不论是外表还是气味,都十分相似。”
“云晚意虚弱,不太可能察觉,趁她病,要她命!”
珠玉惶恐,低声道:“到底是在镇北王府,万一被人察觉……”
“怕什么,就算被人知道,也能以弄错了药材为借口。”大祭司挑眉,道:“两种东西如此相似,随便找个大夫也不一定能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