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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白天和云晚意的接触,让常牧云春心不止,加深了他的执念。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中,他费尽心机接近的是云晚意,一步步赢得她的心。
云晚意被他所蛊,死心塌地毫无保留,帮他坐上最想要的位置。
可他,在事成之后杀了苏家全族,流放云家一门,纵容云柔柔和云双双姐妹残害云晚意……
惊醒的那一刻,常牧云甚至觉得那不只是梦,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想到梦里的结局,常牧云再也无法入睡,起身披了件衣裳,坐在窗前看黑洞洞的夜色。
心中懊悔越重,要是能和梦一样,他一定好好珍惜云晚意!
追风见屋内燃灯,以为出了什么事,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爷,夜深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又见开着窗,走过去想掩住:“晚上风大,又要下雪,您别着凉了。”
“我做了个梦。”常牧云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梦见她成了我的正妃,助我上位。”
“可,我没有好好珍惜,做了很多错事。”
追风跟了主子多时,只要一句,立刻明白常牧云口中的她,指的是云晚意。
是谁都可以,偏偏是和镇北王立下婚约的云大小姐!
还做梦梦到这般离谱的情节!
追风十分头疼,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爷,云大小姐和镇北王婚约已定,连聘礼都送去了,咱们没办法。”
“上城贵女颇多,您要觉得云二小姐上不得台面,大可瞧瞧别人,太师府的余清鸿小姐也是样貌清丽,才思敏捷,德行……”
话没说完,常牧云就苦笑着道:“人呐,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
一句话说完,眼神陡然凌厉:“距离他们成婚还有几个月,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再说常景棣那破烂身子,谁知还能坚持多久。”
“云柔柔已成我的踏脚石,云晚意,更是志在必得!”
“爷。”追风一脸哭相:“镇北王病病唧唧,一次次濒死又徇活,他要不死,咱们难道还能弑了镇北王不成,您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
“断不了,入梦而来。”常牧云起身临窗而立,面对浓雾黑夜,缓缓闭上眼:“既然决定走这条路,不在乎多一条罪!”
“琅琊王那边还是没消息?”
追风瞧出他周身阴戾,不敢再劝,低声道:“还是那样,琅琊王妃抱漾,暂时不能启程,最快,也要等年后。”
常牧云眼底带着几分冷意:“琅琊王以王妃为借口,迟迟不动身,难道想变卦?”
“不会吧?”追风语气不太确定:“有那件事在,他恨毒了皇上,也恨毒了帝皇妃……”
“这些,不用再说。”常牧云伸手关上窗户,道:“再催一催,就说时局难料,夜长梦多。”
追风赶紧应道:“是,属下这就命人去办。”
和常牧云一样睡不着的,还有常景棣。
要不说两人是叔侄呢,常景棣也在窗前。
屋内炭火烧的极暖,他只披了一件缎袄,扶桌而站,盯着浓郁的夜色。
大寒和谷雨在身边汇报。
一个说的是三峰村的消息,一个则是汇报常牧云的行踪。
去三峰村,无疑还是和云晚意有关。
但那边依旧没有进展。
常景棣动了动站的发酸的腿,凝神道:“三峰村没消息,那她的养父母呢?”
“大荒过后,那家人再无踪迹。”大寒声音很低,忐忑不安道:“荒年不好过,时不时有暴乱,这么久毫无消息,保不齐已经死在荒野了。”
常景棣的眼神,比外边的夜色还浓,层层铺开,只剩森冷:“他们舍弃晚意带走全部身家,不可能轻易就死。”
“户籍做的严谨,总不能凭空消失,继续追查。”
大寒点点头,心头不解,到底忍不住多嘴问道:“云大小姐归位,那家人的死活和云大小姐毫无关系,还费那个人力追查做什么?”
常景棣拧着眉,淡淡的睨了大寒一眼。
“你傻呀。”谷雨小声提醒道:“那家人和云大小姐有交集,能调换婴儿,还能舍弃云大小姐,德行定然不好。”
“这样的人存在,对云大小姐是绝对的威胁,早点找到,能免去很多麻烦!”
“噢,原来是这样。”大寒后知后觉,叹道:“还是咱们爷知道疼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未雨绸缪。”
“好了,别卖弄你那三瓜俩枣的文采。”谷雨接过话,转向常景棣汇报:“三皇子从王府离开后,转而去了德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