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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两人距离越发近了,白檀呼吸间全都是对方身上的气息,竟然控制不住地耳根泛红,有些心猿意马,他仓皇低头,道:“多谢殿下。”
九皇子神态动作都很温柔,轻声说道:“先生不必同我如此客气,潜一直都很想亲近先生,可惜生性笨拙,不得其法。”
白檀目光一闪,抱紧怀中书卷,故作不懂道:“殿下言重了,草民家中有事,就先行一步了。”他冲九皇子作了个揖告罪,快步走开了,脚步有些凌乱,莫名多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身后,九皇子恋恋不舍地凝望着白檀,如芒刺在背,让白檀一时心慌意乱,直到走出去一截路,转了个弯,他才停下,表情凝重地回头看去,心情微妙地想道:九皇子刚才,是故意勾起我的好感?
或者,说得再露骨一点,九皇子意图勾|引自己的教书先生呢。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堂堂一国皇子,怎么能干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呢,三流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白檀陷入自我怀疑当中,但转念一想,方才九皇子自称为“潜”,如果所料不错,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
皇室中人,姓名字号都有讲究,轻易不会提及,其他人又要避讳,不可随意宣之于口,而且,在他人面前自称名,本就有谦卑之意。
九皇子这一番操作下来,其中深意,简直细思恐极。
白檀摸了摸潮红的脸颊,暗暗嘀咕道,要不说这位九皇子是个狠人呢,为成大事不拘小节,必要的时候,正主亲自下场,连美色都敢牺牲。
宫中几位皇子斗法,宫外众人也没闲着,云九霄聚集十万兵力,打着“清除奸佞,还政于民”的旗号,在淮南揭竿而起,一篇晓谕天下,痛斥达官贵族锦衣玉食,搜刮民脂民膏,不顾百姓死活的檄文,在短短三日内传遍大江南北,其言辞犀利,直陈时弊,振聋发聩,赢得无数文人骚客拍案叫好。
人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那云成虎就一个儿子,见他有此雄心壮志,还不拼了老命,送云九霄青云直上,凭借其多年行伍,苦心经营下的人脉,联络亲朋好友,一众旧部,就是为了给云九霄增添筹码。
云九霄熟读兵法,算无遗策,本是又武艺高强,旁人难以近身,对于他的本事,白檀还有几分信任,就怕云家军人手有限,最后难以称雄。
无论白檀担忧也好,安心也罢,日子总要一天天过。
七月流火,入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老皇帝受时气影响,病得越发重了,御医直接明言,说是药石无效,回天乏术,这也就算了,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诡异的是,一向呼声最高,最被文武朝臣看好的大皇子,忽然就离奇猝死,几名御医联手,查来查去,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恨得皇后直骂他们是酒囊饭袋。
大皇子的死,仿佛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紧接着,皇后娘娘因为伤心过度,哀毁骨立,也倒下了,在大皇子发丧下葬后,跟着就去了。
再往后,二皇子、三皇子参加秋猎时,马匹受惊,不慎跌落悬崖,尸骨无存,连一丝生还的可能都没有;四皇子府邸走水,其他姬妾仆佣都没事,偏偏身份最为贵重的四皇子,因前一晚饮酒过度,烂醉如泥,完全起不来,最后葬身火场……
这么多事接二连三地发生,无形中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暗中推动所有事,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这一点,不单单是白檀想到了,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觉,朝臣们也不是傻子,忍受不了被人如此愚弄,将这一桩桩,一件件,掰开了揉碎了,从头到尾狠狠彻查一番,谁知竟会牵扯到五皇子和六皇子……
两人都有嫌疑,谁也辩解不清楚,于是,又是一场恶斗,好一通撕咬。
本来,百姓对宫廷秘闻兴趣十足,想方设法地探听,但是自从老皇帝病倒,好戏一场接着一场,大家早已司空见惯,渐渐还有些麻木,完全提不起探究的欲|望。
“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可怜老皇帝了,寻常百姓家,当老子的气息奄奄,眼看就要一命呜呼,儿孙们还要哭几嗓子,尽尽哀思呢,老李家倒好,几个儿子全奔着老皇帝屁股底下的椅子去了。”何仙儿喝了一口茶,感叹了一会儿,末了,想到老皇帝做的那些混账事,又道:“不过,也是他活该,好歹是一国之君,临了临了,连个念着他好处的人都没有,可见生平没干正经事。”
朝堂之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乱纷纷的,也不知何时是个头,荣平城内人人自危,生怕祸事从天而降,故而都低调谨慎起来,少在外边走动,街面上比以前萧条许多。
皇后、皇子接连薨逝,谁敢在这时节寻欢作乐?荟萃楼冷清下来,四季春戏班已经许久不再登台唱戏了,何仙儿整日窝在家里,偶尔跟白檀一起说些闲话,总归也没别处可去消遣。
白檀笑话何仙儿俨然一个古代版宅男,听他口无遮拦,也不懂避讳,想着左右关起门来,自个在家里说上一嘴,也不打紧,就笑吟吟地说道:“老李家的儿子,也不都是名声不堪、劣迹斑斑的。”
何仙儿顿了一顿,懒洋洋道:“嗳,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位九皇子,据说很不错,天天在老皇帝病床前端茶倒水,事亲至孝,而且性情和善,宽容大度,宫里宫外都赞他贤良正直呢。”
白檀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贤良不贤良我不清楚,但“不直”是肯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