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月十六—十七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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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英格里桑太太警觉他说,“会出什么事呀?”这时她看到女佣人多卡斯走进餐室,就叫她拿点邮票到她房里去。

“好的,太太。”老女仆踌躇了一下,接着又胆怯地补充说:“大太,您不认为您最好还是上床去躺一会吗?您看来太疲劳了。”

“你也许说得对,多卡斯——是的——不——现在不行。我还有几封信,得赶在邮局收信之前写完。你已经按我告诉过你那样,在我房里生了火了吗?”

“生了,太太。”

“那我吃过晚饭就马上去睡。”

她又走进自己的房间,辛西娅凝视着她的背影。

“天啊!究竟出了什么事了?”她对劳伦斯说。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出屋子去了。

我对辛西娅提议,在晚饭前来一场网球快速比赛,她同意了,于是我跑上楼去取球拍。

卡文迪什太太正下楼来。也许是我的一种错觉,可是她确实显得有点古怪,心神不定。

“去和鲍斯坦医生散步了吗?”我问道,尽可能表现出一种不在乎的样子。

“没去,”她仓猝地回答说。“英格里桑太太在哪儿?”

“在闺房里。”

她一只手紧握住栏杆,接着好象鼓起勇气去完成一件艰险的工作,匆匆地走过我的身旁,下了楼,穿过门厅,朝闺房走去,进去后,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过了一会,我奔向网球场,我得从闺房的打开的窗下经过,这时我偶然地听到了下面这些谈话的片断。玛丽-卡文迪什以一个死命想控制住自己感情的妇女的声音在说:

“那你就不能给我看看吗?”

英格里桑太太对她回答说:

“亲爱的玛丽,这没有什么。”

“那就给我着看。”

“我告诉你了,事情不象你想的那样。这同你丝毫没有关系。”

玛丽-卡文迪什回答说,声音更加悲哀:

“当然罗,我早就知道你是会袒护他的。”

辛西娅正在等着我,她热切地迎着我说:

“嗨,大吵过一场啦!我从多卡斯那儿全部打听到了。”

“谁吵架呀?”

“埃米莉阿姨和他。我真希望她最终会看透他!”

“那么多卡斯在场吗?”

“当然不在。只是碰巧在房门口。这次可真是大破裂了。我真希望能把全部情况着;了解个一清二楚。”

我想起了雷克斯太太那张吉普赛人的脸蛋,以及伊夫琳-霍华德的警告,但是我明智地决心保持沉默,而辛西娅却千方百计地作了每一种可能的假设,兴奋地希望“埃米莉阿姨会把他撵走,会永远不再和他说话”。

我急于想见到约翰,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显然,那天下午出了什么严重的事了。我竭力想忘掉我偶尔听到的那几句话,可是,不管我怎么着,我都没法把它们完全从我的脑子里抹去。玛丽-卡文迪什所关心的那件事是什么呢?

我下楼来吃饭时,英格里桑先生正坐在客厅里。他脸上的表情仍象往常一样冷淡,因而我重又感到此人的令人不快的虚伪。

英格里桑太太最后一个来,她看上去仍然焦躁不安。

吃饭期间餐桌上有着一种紧张的沉默。英格里桑异常平静,象往常一样,他给他的妻子时而献一点小殷勤,在她的背后放上一只背垫什么的,完全扮演着一个忠实丈夫的角色。饭后,英格里桑太太立即就回到自己的闺房去了。

“把我的咖啡拿来吧,玛丽,”她叫唤道。“要赶上邮班,只有五分钟了。”

我和辛西娅走到客厅的打开的窗户跟前,坐了下来。

玛丽-卡艾迪什给我们送来了咖啡。她显得有点激动。

“你们年轻人要开灯呢,”还是喜爱朦胧的黄昏?”她问道。“辛西娅,你把英格里桑太太的咖啡送去好吗?我来把它斟好。”

“你别麻烦了,玛丽,”英格里桑说:“我会给埃米莉送去的。”他斟了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端着它走出了房间。

劳伦斯也跟着出去了,于是卡文迪什太太在我们旁边坐了下来。

我们三人默默地坐了一会。这是个愉快的夜晚,四周一片静寂,天气很热,卡文迪什太太用一把棕榈叶扇轻轻地扇着凉。

“天气简直太热了,”她低声哺咕道,“要下雷雨了。””

唉,真是好景不长啊!我的良辰美景突然被门厅里的一阵熟识的非常讨厌的声音打破了。

“鲍斯坦医生!”辛西娅惊叫起来。“怪了,怎么这时候来。”

我偷偷地朝玛丽-卡文迪什瞥了一眼,可是她似乎十分泰然自若,她双颊上那娇白的脸色毫无变化。

过了一会,阿弗雷德-英格里桑把医生领进来了。后者大声笑着,坚决表示他这副样子去客厅是不适宜的。事实上,他真的出了洋相,他身上沾满了泥。

“你在忙什么呀,医生?”玛丽-卡文什迪大声问道。

“我得解释一下,”医生说。”我实在不打算进来,可是英格里桑先生定要我来。”

“哦,跑斯坦,你陷入窘境了。”约翰说着从过道里踱了进来。“喝点咖啡吧,和我们谈谈,你在忙点什么。”

“谢谢,我这就讲吧。”他苦笑着说。他说他在一个难攀登的地方发现了一种相当罕见的蕨类植物,而就在他千方百计想把它采到手的时候,他,实在丢人,竟失足掉进了近旁的一口池塘。

“太阳虽然很诀就把我的衣服晒干了,”他接着说,“可是我怕这一来我的面子都丢光了。”

就在这时候,英格里桑太太从过道里叫唤辛西娅了,于是,姑娘就跑出去了。

“请你把我的公文箱拿过来好吗,亲爱的?我打算睡觉了。”

通注过道的门开得很大。当辛西娅在拿箱子的时候,我已经站起身来,约翰就在我旁边。因此,有三个人可以证明,当时英格里桑太太还没喝咖啡,而是正端在手里。

我的那个傍晚,已被鲍斯坦医生的出现完全彻底地破坏了。看来此人好象不走了。然而,他终于站了起来,我才宽慰地舒了一口气。

“我走着陪你去村子吧,”英格里桑先生说。”我得去看看我们那个房地产代理人,”他又转身对着约翰说,“不需要人等我,我带大门钥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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