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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一只浑身白毛的野兔从兔洞里探出头来,它非常的聪明谨慎,洞口特地开在了一颗松树的根部边上,窝边草和白雪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它钻出洞来露了行踪,又如何找的见?
野兔警醒的左顾右盼,确定左近没有危险,这才蹦哒出来,伸直身子舒展了筋骨,望向了远处雾凇萦绕的小河,或许是寻思着去那吃早餐。
殊不知同样在期待着早餐的李子,匍匐在五十米开外的斜坡上,她的动作特别慢,生怕发出些许声响惊跑了猎物。背上的56式步枪慢慢地好不容易才转到了面前,架在地上。此时下巴贴着地面,就闻到树叶的气味有点像香樟,倒是挺宁神的。
她将表尺拨到“1”,解开保险扣,枪口准心笔直的对准目标。说起来步枪射击一直是她的短板,超过五十米时,眼睛通过准头看到目标不就是一个点吗?那些能打四百米的人,究竟是怎么弄的?
野兔似乎感觉到些许不祥,突然移动起来,端枪者轻吒一声,心急之下误触了扳机。于是,清朗的枪声敲响了大兴安岭的第二天。
营地里女孩们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开始起床,多亏了李子昨晚的保暖石,几人都睡了个好觉。彭丽萍是最后爬起来的,这时,李子已经手里提了一只肥大的野兔回来了。
李子笑着说:“姐妹们,我把早餐弄到手了,快崇拜我吧。”
彭丽萍凑上前:“太厉害了!李子,我是你的偶像,呃不……你是我的偶像。话说刚起床就有兔子吃,我觉得自己没帮上忙很不好意思啊。”
李子将兔子往地下一放,说:“那你就赶紧帮忙生火就好了。”
彭丽萍一拍胸脯:“是,队长!包在我身上。”
赵婉儿和冼小萍也是起床后在附近寻找了一会,带回来几只像松茸一样的蘑菇。回来见到李子竟然打到大野兔,都是又惊又喜。
“真有你的!李子,枪法这么好。”冼小萍夸道。
李子坦言:“实话实说,我也是歪打正着,要是让瞄好了,这顿早饭可就没了。”
冼小萍:“高手总是这么谦虚。”
赵婉儿取出斧子说:“那么我来处理兔肉,你们想吃烤的还是想吃焖的呢?”
二萍都说:“李子打的自然是由李子定。”
李子便道:“一大早的就不吃烤的了。”
赵婉儿笑道:“好咧。小冼你去弄多一些大片树叶来。丽萍你生火能不能快点?大家都饿了。”
彭丽萍急的一身汗,反复刮擦着木棒:“我正在努力。”
李子蹲在地上,用手拖着下巴仔细看着赵婉儿剖兔子的动作,竟然非常熟练,先从肚子划开皮毛,然后斧刃将皮与肉分离开逐渐扩大,从肚子到四肢,四肢是最花时间的,然后到背部就很快了,从背部向上最后才从头部掀开,一张完整的兔皮就剥好了。赵婉儿将兔皮卷起来,用一根草扎好,说:“回头熟化以后能做一顶兔毛帽子,你戴着一定很可爱。”
李子想想自己被夸可爱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说道:“婉儿你要是一个男生的话,一定迷死姑娘了。”
赵婉儿笑说:“我不是男生现在不也迷姑娘吗?”她手上功夫不停,把兔子肚子剖开去除内脏。说“要是有小河清洗就好了,否则还要化雪来洗。”
李子道:“我刚才打到兔子的地方就有一条小河,雾凇可好看了。”
赵婉儿说:“那我去洗清一下。”
赵婉儿往小河的那边走去没多久,突然天空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响。李子担心赵婉儿出什么事,叫上彭丽萍忙赶过去,却见赵婉儿已经提着洗干净的兔子往回走了。
赵婉儿:“应该是别的队伍也在打早餐了,这地方真是练习射击的好地方,城市和军营里可没有能随意射击的环境。”
李子说:“虽说任务规定了学员间不能互相攻击,但是听到枪声还是会担心。”
彭丽萍说:“我就说不应该搞这么危险的训练,要是被子弹误伤怎么办?”
李子和赵婉儿不接话,两人见识过对抗灵异和恐怖分子时的战斗,如果连这种弱化的实弹射击都害怕的话,以后面对危险的任务那可就真没法活了。不过想想二萍这样的,也该不会被派到第一线去。
回到营地,赵婉儿将兔子砍成小块,用树叶包起来以后,在地上挖个浅浅的坑,将包好的兔肉放下去用土埋起来,最后把火堆移到坑上。
彭丽萍见状说:“啊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的‘叫花兔’呀!”
冼小萍抹口水:“兔兔那么可爱,竟然被做成了叫花兔,呜呜呜……我的眼泪都不争气的从嘴巴里出来了。”
四人都很期待这顿荒野里的第一顿早餐,虽然焖煮耽搁了不少时间,四人还是耐心的等着。等到赵婉儿移开火堆,用木棍夹出焖兔肉的时候,狂野的味道飘香四溢。
几人用小树枝代替筷子,迫不及待的夹起来吹凉了往嘴里送,却个个僵住了神情。那味道又腥又淡,像是没放盐的鸡肉,一股子骚臭味怎么也说不上好吃。但几人默契地什么也没说,情知能吃上早饭就不错了,别的队伍没准还在挨饿呢,于是都岔开话题,就着水硬是把肉都吃下肚去。
茶足饭饱四人准备动身赶路,这时天已放晴,地面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雪,正是行军的好日子。四人约定将对讲机的频道调为“1”,越是简单的选择反而越不容易撞频。
在大兴安岭里,最大的危险并不是像南方山区那样的险峻的地形,也不是毒蛇猛兽,而是迷失方向。因为这里的植被密度实在太大,树与树之间紧密相依,加上地势平坦,无论走到哪里乍一看都一样,就很容易陷入鬼打墙一般的困局。就算一直往一个方向走,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走一个巨大的弯。
“这次行军的第一大难题就是不配发指南针。”李子说道,“所以确定方向就是考核的第一道题目,方向不对直接就白走。”
“啊。”彭丽萍说:“我记得课程里好像是教过相关的知识,真后悔没仔细听。谁能想到他们要来真的啊。”
李子:“对,课程里是教过的,这种情况如果有地图,就要找制高点,寻找具有特征的地形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赵婉儿接话:“如果没有地图,则是通过太阳来评估,但是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修正。”
李子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说:“我刚才打猎的时候发现附近的一条小河,对照地图的位置在这,不会错的。我们沿着河向北,头三天能确保方向不差。”
彭丽萍拍掌说:“好啊,还可以随时喝水,不用吃雪挺好的。”
冼小萍也说:“说不定还能顺手捕到鱼呢。”
四人一致同意李子的计划,就开始沿着小河向北前进。河边的树木这时结了美丽的雾凇,氤氲着白蒙蒙的水气,阳光一出来的时候折射出彩色,特别好看。
四人走了两个小时自觉速度不慢,于是稍事休息。望着旁边潺潺的河流,李子随口一问:“为什么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河水却没有结冰呢?”
其余三人闻言也是好奇,但都想不明白。要是在海边,就算海水也冻上两尺厚的冰层了,所以才有所谓的敲冰冬捕。
就在几人准备再出发时,忽然西南面的森林里传来几声枪声,然后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呼救声:“救命!来人!”
李子听到呼救,步枪往肩上挂就要跳起来。赵婉儿伸手微微一阻,问:“别的队伍我们也管吗?”
李子知道她的意思,但只犹豫了一瞬间就说“也许不是别的队伍,就算是……也要管的。”
赵婉儿点头,也提上步枪对彭丽萍二人说:“你们在这里,保持对讲机联系。”
李子快得像一只蹦跳的兔子在松树间穿梭,仅几分钟就靠近了呼救声的位置。看见两个女学员正抱在一棵松树的高处,松树被重量压得左右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