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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背后说人
请袁经理吃饭这件事是云安早就想好的, 因为云安自身的原因, 他势必无法在谭氏耗费太多精力, 所以谭氏这边必须要有一个专门的负责人。
对云安而言，请客吃饭，包括给袁经理加工资这些都只是小事，重要的是这人能不能用。
“谭总，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袁经理认真说道, “这一切都是谭总您给我的。”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云安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加工资吗？”
袁经理下意识看他：“谭总……？”
“因为你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谭氏这边我无法分配太多精力，你的存在至关重要，你才是谭氏的支柱。”云安认真说道, 对于真正的人才，他一定会赋予信任。
“谭总，这话可万万说不得。”袁经理连忙道。
“不, 我喜欢你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 ”云安严肃道，“如果未来有一天, 你不想干了，希望你想一想我说过的这句话。”
听到云安的话，袁经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谭总, 您放心吧，我绝不会离开厂子，我一定会与谭氏共存亡。”
云安无奈，知道这时的袁经理还转不过弯来，也不强求，只是笑道：“这些事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今天这顿饭算是你这段日子辛苦的酬劳。”
“多谢谭总。”袁经理再次认真道谢。
云安没有挑什么高档的酒店，只是找了一家在服装厂附近的小酒店。
不过这个年代，也没什么高档的大酒店就是了。
“咦，谭总，那位是不是……？”袁经理突然诧异出声。
云安顺着袁经理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某人时下意识无奈扶额。
说好的休息呢，怎么出来闲逛了！！！
有的时候缘分这种事真是说不清，遇不到的人永远都不会遇到，但有些人却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见面。
这次是云安这边率先发现的楚宣。
那边楚宣正在与人闲聊，大概是视线角度的问题，他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两人。
“这不是那位小楚总么？”云安淡定道，扶额的手缓缓放下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是啊，”袁经理，“我们需要打个招呼吗？”
“不必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闲着无聊，而且你看我像是闲着的人吗？”云安反问道。
以谭诺的人设，像是遇到熟人会主动打招呼的性子吗？！！！
他才不是不想跟楚宣碰面呢！
“是是是，”袁经理忙不迭点头，十分捧场，“谭总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了，他是小辈，哪能让谭总您主动打招呼呢。”
听到这话，云安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话说一开始他怎么没看出袁经理竟然是这么会拍马屁的人设？
不过算了，只要袁经理的能力够，他会不会拍马屁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圆滑一点的下属还能让他更轻松些。
“进去吧。”云安转身进入酒店。
坐在小包厢内，云安点完菜后就问起谭氏的情况，有些事无法从账本上看出，必须要询问袁经理这个当事人。
“其他问题倒是没有，只是有一件事……”袁经理迟疑道。
“说来听听。”云安为袁经理倒了一杯茶。
袁经理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捧着茶杯，仰头一口饮下：“谢谢谭总。”
云安无奈，就算是现在，看着袁经理的模样，他仍然不觉得这人圆滑，明明就古板得很。
“你不用这么实在，做生意嘛，有的时候就该虚一点才是，”云安说着，又为袁经理倒了一杯茶，怕他又把眼前的茶一口气喝完，他直接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是连你都不能决定的。”
听到云安的问话，袁经理果然顾不得那杯茶，连忙说道：“自从我们请了q大和b大的学生来实习之后，确实设计出了不少时尚的衣服，也卖了很多出去，只是……别的厂子也在生产跟我们一样的衣服。”
“这件事……”云安并不觉得诧异，只是仍然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袁经理苦恼地摇了摇头：“衣服都卖出去了，我们也不能限制他们不做那些衣服，其实服装厂以前也是靠着模仿别的厂子的衣服才能做下去，碰到这种事，我真是毫无头绪。”
“那么你觉得如果我们想要避免被他们模仿，有什么办法吗？”云安继续问道。
袁经理茫然地看着他：“谭总，我刚刚不是……抱歉，谭总，我真的毫无头绪。”说完后，他立即低下头，表达他的歉意。
“我不是为难你，”云安笑道，“不管你的办法能不能做到，你都可以说来听听。”
袁经理总算明白了云安的意思，皱眉沉思：“这衣服上又没有我们的印记，我们也不能不让其它服装厂模仿，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谭总，我脑子笨，真的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办。”
“不，你已经想出来了。”云安说道。
“啊？”袁经理抬头。
“衣服上的印记，以及想办法让其它服装厂无法模仿我们的衣服，只要你能做到这两点，至少能保证谭氏大部分的利润。”云安笑道。
“谭总的意思是？”袁经理诧异问道。
“你这段时间一起去q大和b大，都在学些什么东西，我能问问吗？”云安问道。
袁经理面露焦急之色：“谭总，现在最重要的事难道不是想办法阻止那些服装厂模仿我们的衣服吗？”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也随口说说，”云安笑着看他，“怎么，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袁经理摇摇头，面对云安咄咄逼人似的询问，他无奈开口，“最近我一直在想办法学习国外的服装厂经验，但是因为国外的情况跟我们国内不一样，有些经验完全不能用在谭氏。”
“看来你最近的学习情况还不错。”云安点点头。
“谭总……”袁经理按耐不住，“这段时间我为这件事操醉了心，可不可以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商标，版权。”云安只说了四个字。
袁经理仍然一脸茫然。
“回头去学习一下这两个词的意思，”云安笑道，“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只是这四个字，就能解决谭氏现在最大的问题？”袁经理问道。
“不信？”云安挑眉。
“信！”袁经理立即坚定道，“谭总说的话肯定是真的，我一定努力学习这四个字的意思。”
云安又一次觉得无奈，看着袁经理认真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你是真的觉得我说的都是对的？”
“当然！”袁经理立即点头。
“那不跟那个楚宣打招呼这件事……？”云安问道。
袁经理微微皱眉，似乎是疑惑云安为什么会这么说：“谭总是长辈，不跟小辈打招呼不是很正常吗？”
云安：……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袁经理有点奇怪。
为什么他刚刚会觉得袁经理很会拍马屁？明明这人一点儿都不会拍马屁，他只是实诚！
因为袁经理坚定相信着“谭诺”所说的话，所以不管谭诺说什么，他只会点头说对，这种反应在不了解他的人眼里，就会认为他是谄媚，其实他就是就是实在在意。
想通这一点，云安自己也懵了。
是不是哪里不对？谭诺不是毒舌人设吗？袁经理是为什么由衷地认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看着吃的很欢快的袁经理，云安突然不想细究了。
算了，管它是为什么呢，至少袁经理是一个得力的下属，不管他对“谭诺”的态度如何，只要不影响他的工作就行了。
这边安静了下来，云安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的说话声。
虽然不算清晰，但隐约还是能猜到隔壁说的是什么。
在某人开口的瞬间，云安立即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也猜到了另一人的身份。
云安：这破地方隔音也太差了吧，难道说他们刚刚说的话隔壁也都听到了？
生意上的事倒无所谓，如果确实是隐秘的事，云安不会选择在外面跟袁经理说，现在的问题是……楚宣应该听到他说的不想跟他打招呼的事了吧？
“谭总，您怎么了？”袁经理虽然吃得开心，但也没有忘记“谭总”，见“谭总”正处于晃神状态，立即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云安摇头，反正他现在是谭诺，不管楚宣有没有听到他的话都无所谓，“只是听到了某位小朋友的声音，或许对方也能猜到我们在这里了。”
“啊？”袁经理茫然问道。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个声音，瞬间解答了袁经理的疑惑。
“谭总的耳朵真是灵敏，只是这会儿时间，竟然知道隔壁的是谁，我刚刚可是听了好久，才听出谭总和袁经理的声音，”楚宣说着，端着杯子走到门外敲门，“谭总，楚某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云安抱着手臂道。
他的话音刚落，楚宣就笑着推开包厢的门：“谭总，袁经理，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偶遇，还好我们就坐在隔壁，不然今天恐怕碰不到面。”
云安知道楚宣在暗指刚才他跟袁经理说的话，这种被当事人抓到的感觉还真是蛋疼……
“既然这么巧，不如请楚总和你的朋友一起过来坐坐吧。”云安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不表现得客气点反而不对劲。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宣笑道，“跟我在一起吃饭的是一位古玩界的大老板，相信谭总会有兴趣也不一定。”
云安挑眉，果然他听的没错，跟楚宣在一起的人是孟振生，也就是当初他见过的孟老板。
第一一四章有事相求
“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孟老板，这位是谭氏服装厂的谭总。”楚宣说道，主动介绍双方的身份。
“哎呦，谭总，久仰久仰。”孟振生连忙伸出双手。
“你好。”云安只伸出一只手，任由那只手被孟振生抓着使劲摇晃。
他觉得如果以谭诺的人设，这个时候应该立即甩开孟振生的手才是，然而……还是算了吧，好歹相识一场，闹得太僵了也不好。
至于孟振生口中的久仰久仰，云安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跟孟振生虽然不熟悉，但一个人是真实是虚伪还是看得出来的，刚才孟振生跟他打招呼的热情模样，真是假的不得了。
“早就听小楚说过你几次，这次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孟振生冲着云安竖起大拇指，“谭总果然是英雄豪杰，满身的气质可不是盖的。”
云安：……说好的高冷随意呢，要不是早就认识你，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说什么楚宣在你面前提起“谭诺”这个人？这怎么也不像是楚宣会做的事！
“不敢当，不如我们坐下聊吧。”云安说道。
“那就叨扰谭总了，”孟振生笑道，“谭总果然是豪爽之人，初次见面，我敬谭总一杯。”
说着，他立即举起酒杯。
“孟老板客气了。”云安同样举起酒杯。
就算心里再无奈，面子上的事还是得做到位。
至于孟振生敬他的这杯酒，他也喝的毫不心虚，不说别的，孟振生可是玩古董的，在古董这个行业，要是没点脑子，那就是被人玩的存在，只有真正有眼力、有脑子的人才能在古董圈立足。
不提前世，今世孟振生把古董玩这么好，说他无脑谁信啊。
这会儿孟振生这么客气，典型就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至于被求的人，当然是他，也就是谭诺这个人。
只是两人从来没什么交集，不知道孟振生到底有什么事求他。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楚宣。
不用说，一定又是你怂恿的。
楚宣察觉到“谭诺”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心虚，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坑人，不对，生意这种事从来没有谁对谁错，楚宣在生意场上从来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次的事如果不是凑巧遇到谭诺，他也不会想起，不过既然遇到了，他就顺便跟孟振生提了一句。
于是乎，才有孟振生对谭诺异常热心的态度。
这种事对楚宣而言不过是小事中的小事，他只是简简单单当了一回中间人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察觉到谭诺眼神落在他身上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楚总，不知道楚总最近生意做的怎么样？”云安问道。
“尚可，”楚宣说道，“多谢谭总关心。”
“我倒不是关心你，”云安笑道，“只是我之前与你朋友有合作，若是楚总生意做的不好，岂不是会影响到我？”
云安口中的楚宣朋友，当然指的是他自己，他当然可以直呼名字，只是让他对着楚宣说自己的名字，只是稍微想了想他就觉得说不出口。
楚宣只是微愣，就明白其中的含义，笑道：“如果谭总担心我会连累小安，大可不必，就算我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连累他。”
云安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从楚宣口中听到他的承诺，就算走投无路都不会连累自己吗？这倒是楚宣会做的事。
“看来楚总对自己很有信心啊。”云安轻笑道。
“谭总说笑了，”楚宣轻笑，“既然这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谭总好好聊聊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云安挑眉，明知故问道，“我们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以谭总的脑子，怎么会不懂我们找你的目的。”楚宣认真说道，他从不小看任何一个对手，也从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合作者。
“看来这次我想假装听不懂都不行了，”云安往后一靠，抱着手臂看着两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也想听听你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振生摇了摇头：“跟你们这种人交流真讨厌，我们委婉点不行吗？”
“看来孟老板很喜欢委婉说话？”云安笑着问道。
“那是！”孟振生立即点头，“最好是说每一件事的时候都拐个十八道弯，这样我才有成就感，要都像你们这样什么事都说开了，我还怎么做生意？”
“可惜我无法满足孟老板的乐趣。”云安淡定说道，努力让“谭诺”的表情绷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孟老板竟然有这么有趣的习惯，如果他还是云安，一定会好好跟孟老板聊聊这十八道弯是怎么拐的。
可惜了，他现在是谭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还是一个毒舌的男人。
“是啊，可惜了，”孟振生感慨道，“还好我不常遇到你们这种人，不然我的人生不知道要少了多少乐趣。”
云安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但最终表现出来的，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板着脸道：“孟老板有什么事要找我的，不如直说。”
“我就说跟你这样的人说话没意思，”孟振生摇了摇头，“你就不能配合我多拐几道弯么。”
云安还是淡淡笑着，将谭诺的冷淡绷到底，就差在脸上写上“不能”两个字。
“谭总不愧是从国外回来的，”孟振生看着他说道，“是不是从国外回来的人普遍看不起国内？”
云安挑眉，没想到孟振生竟然会这么说，不过他也直接说道：“国内差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么，还需要我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