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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从卯时末刻开始,到酉时末刻结束,整一日,楚娇娘均在铺面里打点上下,后头连着五六日下来,皆如此。
打头的三日里,往来铺面里的人多数因赠送小物件儿,还算较多,后头没了小物件儿,往来的人便逐步少了一些,卖出的丝绢自然也就少了不少。
再往后的几日,铺面内每日均衡卖出去的丝绢在五六十方左右,虽没有刚开张那几日好,但相比在摊铺上,多了一半。
如此算来,也是赚的。
楚娇娘自打开铺子后,心里那些个细账活儿,算的可是清楚。除去盘下店铺的钱;给伙计织女的工钱,以及征丝的钱;再是给每人的嘉奖犒劳,再掐去零头,一个月不到,已是回了本。
掌柜台前,楚娇娘“哒哒”一手打响算盘,一手握笔记下账目,看到余出来的数额,嘴边不由自主地扬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一路走至此,楚娇娘说易不易,说艰难……倒也不是寸步难行,正反朝着自己所想往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郭妈妈清点了今日铺面里所剩的丝绢,汇报来,只剩七十来方,又吩咐慕青石头二人去库房取货来摆上,补够二百方。
楚娇娘听罢,停了算盘,若有所思后,道:“补齐一百方便可了。”
正去后院的慕青石头顿住脚,回头又应下一声才去。
郭妈妈不知其意思,楚娇娘解释道:“现而每日销出去的丝绢,封顶也只在八十来方左右,如此的话,铺面内无需添加太多。弄脏了或是弄烂了,那都算损失。”
郭妈妈点头,“那日后每日列一百方,或是一百二十方罢,难免有些人挑挑选选。”
楚娇娘跟着点下头,“可得。”
却说郭妈妈如今跟着楚娇娘,早是丢了高门管事儿婆子的那套,每日算着出账进账盘货,再加上一丝不苟说一不二的性子,凡是过她手的东西,就没出过差池,也算顶了半个掌柜婆子。楚娇娘可是放心。
要说楚娇娘也是有意让郭妈妈如此掌持的。
楚娇娘不可能日日全顶在此,如今铺里只有三位织女,论起每日出产的,均抵不上每日所出,幸而提前存了一些,不然那定是缺货。她也得加紧去赶货才行。而且……
清冷的凉风整好从敞开的月牙窗口吹来,楚娇娘收起手里的活,过去关了窗,“现下的时节可是难出丝了。若要等新丝出来,起码的等到来年四月。”
说着,回头又顺手整理被风吹乱的丝绢,道:“我方去库房里头瞧了瞧,前段时间那四位娘子送来的丝已织用一半,约还有四十来斤丝,估算下来,能纺个一千百余方的绢子。再算上库房里的存货,大约可近两千来方。”
郭妈妈过来帮了忙,一道整理,听着。
楚娇娘道:“两千来方的丝绢不算少,但也不见得能撑到来年三四月。且过年那段时日,一日出百余方恐都是少的。这点丝绝对不够用的。这段时日,铺面的事儿,就劳烦郭妈妈同慕青石头二人好好打理,我同春凤去外头征征新的丝回来。”
郭妈妈点头,“行,夫人有什么都交给我吧。”
楚娇娘顺着玩笑道:“那我也交给您吧。”
郭妈妈听着打趣儿的话,有意嫌了一眼,道:“行,您可是老爷的宝贝,哪敢怠慢您。”
楚娇娘孩子似的发了笑。
铺面的事儿,楚娇娘托给了郭妈妈。征丝的事儿,楚娇娘也就邀着春凤一道,去吴州城周边的乡户里寻了一番。
据梅娘说,她母亲娘家那头多数是种桑养蚕的,就在吴州城往西去的麦谷村,可去那边问问。
是以不日,楚娇娘就与春凤一同去了麦谷村。
褪去霜风白露的吴州郊野,灵秀委婉,似岁月流走后的廊桥美人,匍匐倚靠在一方美人榻上,挑动风韵。
下去一个山坡,又上一层丘陵,起起伏伏的一段路程;再穿过一片枯槁的树林,路过一汪汩汩清泉,约半个时辰,便到了麦谷村。
麦谷村人不多,拢共十几户人家,但地儿大,每户人家相隔较远,且几乎每户人家的前院后院都种了不少的矮桑,专为养蚕栽种的一些。
楚娇娘来此亦是开了眼。
梅娘让她们直接找村长便是,因村里每户出的丝均由村长统一征下,再由村长转卖给一些大户商户或是一些外商。获取利润后,每半年往各自家中分发相等的钱额。
楚娇娘心中感叹,这倒是致富的好法子,不过村长应该挣得多。(话说此前乾州龙山村的村长,也是这般想法,不知如今如何?)
临水而建的茅屋院前,楚娇娘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位佝偻老妇人,麻衣裹身,两眼疑惑看着外来的二人。
楚娇娘问了门,是否是何村长家?待佝偻老妇人点头,回问有何事后。之后,楚娇娘道明了来意。
老妇人听完,先是顿了顿,回头叫了屋里的老伴儿出来,道有人来征丝。
紧着,同是麻衣裹身,佝偻且精瘦的老头从里头出来,抬起一双泛着昏黄,似看不清又眯起的眼儿打量了楚娇娘春凤二人。
“来征丝?”声音沙哑。
楚娇娘应着是,一些话还未问候,老头直问:“征多少斤?”
“约三百来斤。”
“三百两。二位娘子要是带够了钱,付完账,便可叫人送去。”
楚娇娘还未急着惊出来,春凤倒是先忍不住了,“外边一斤丝只才一钱,三百两换算下来也才三十多两,这位叔,你是见我们面生好来宰我们呢?”
老头儿不否认,“而今是甚么时节?这外头要是还有丝,二位娘子恐怕也不会找过来,老夫开此价已是万分合理了。”
春凤来了气儿,楚娇娘忙压了她。
老头说的没错,外头要有丝,楚娇娘也不会过来,开价高亦在情理之中,但……未免忒高了些。
“我们可否先看看丝?”楚娇娘和气。
老头儿一脸冷漠不屑,“落下定金,方可看丝。”
“定金多少?”
“三百两的一半,一百五十两。”
闻话,春凤又想冲出一嘴子话,楚娇娘抬笑,再度将她压下。
“对不住二老,我们恐是找错了,我们东家好似说的是……麦虎村的贺村长家。他让我拿三十两,按照此前说好的价,取三百斤丝回去。我们俩头一次出来替东家来取丝,应是问错路了,打搅了,春凤我们走。”
说着,拉着春凤便退离了何家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