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月下海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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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梁婶子在楚娇娘这儿打探的消息后,于楚娇娘的虚架子就被传出来了。有人道:哪有什么丈夫在府衙当差的?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后头怕是犯了事儿,被遣去外地了吧。(不知是怎么传的。)

再比如:这妇的丈夫不在家,也就是一活寡.妇带着小的,照顾老的,养家糊口呢!能有多大的本事?尽说些捅破天的话呢!(楚娇娘发誓,真没说过捅破天的话,她还得做人。)

总之,各种不屑腌臜,以及空穴来风以讹传讹的话,浮了不少。

阿夏年轻,听不惯这些乱七八糟且没道理的言论,加上自己又没本事回击,整个人郁下了。

七夕当日,一大早,阿夏便赖在家里,死活不愿同楚娇娘一道出门。把小嘴一噘,直埋怨道:

“夫人,您都听听外头人怎么说呢!说咱家老爷犯了事儿,被遣去外地。又说夫人您狐假虎威,端着个皮囊架子,都出来露脸儿摆摊了,还当自己是官老爷的太太呢!我可不去了,要去让郭妈妈去。正反周姨妈都认得人了,我在家照顾周姨妈就好。”

楚娇娘听罢,发了笑。

郭妈妈不晓得外头的事儿,一听阿夏道说外头的一些传言,当下也是起了一些气儿,亦直道:“都说让您在家好生待着养着,您非得去外头搅这趟浑水,街上那些婆婆妈妈,各个都是人精儿,嘴皮子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的,您能较得赢他们?”

闻话,楚娇娘暗自无奈叹了气,“郭妈妈~”

“夫人,您还是别折腾了。”郭妈妈甚起着架子,一脸为她好的模样。

魏老头同周姨妈二人在院里摘着葡萄,听着声音,均往这方看来,皆愣愣片晌。

他们几人且都是从村里摸爬滚打上来的,甚泼辣风浪未见过?甚苦没吃过没干过?也只有在宅院里,庄子里做过活的郭妈妈同阿夏才觉得此事不妥。

此刻,连魏老头都觉着这位郭妈妈,是否忒讲究了一些?

不过楚娇娘也算理解这俩人,以丫鬟仆人来说的话,这二人算的上是衷心及格,但于楚娇娘想做的事儿,这二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行了。那你们都在家吧,十一我也留在家里,今日我就一人去。”

“不可!”郭夏二人异口同声。

楚娇娘两方看了看。

末尾,郭妈妈一脸妥协,果断放下手里的活儿,让阿夏留在家里,自己同楚娇娘带着十一去了摊子……

楚娇娘腹诽:早如此不就好了嘛!

七夕是个大日子,又合着中元节一道儿,据说每年这个月,不论哪儿的商铺摊子皆能赚个钵满盆满。

去年楚娇娘算是见识过满街的人来人往,只不过去因屈老头的事儿,加之大着肚子,便没多过去留意各家商铺是如何之景。今年自己成了摊主,倒可以实际感受一番。

一大早,街上的花灯彩车便装饰齐全,牛.郎织女的鹊桥花车亦早是从吴州城的东头徐徐缓缓使来,穿过小鹊桥,走过玄武街、桂圆街、朱雀大街,再路至中心街,去往西上十二街那方等,最后再返回东城。整个吴州城游行下来,约六个多时辰有整整一日。

楚娇娘与郭妈妈去到铺面时,隔壁相邻的好几家铺子,皆早早装扮了小花样的玩意儿,五花八门的可是好看。

对面卖糖人的吕小俩口子,一对恩爱小夫妻,两人一道儿捏了一副同十一大小相等的,一对牛郎织女相依偎的糖人,娴熟的手艺直教路过的直拍手叫好,买了他家不少糖人。

再是卖木雕的老头儿,那叔子摊子上本就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树皮雕刻的福禄寿三星翁,有酸枝木刻的太翁垂钓,有雕刻星桥的木画扇等。

今日为了应景,那老叔更是加了不少新鲜的小物件儿,甚织女用过的梭子,织女带过的簪子,再是牛.郎织女的木雕,简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加上老叔洪亮的嗓音一吆喝,顿时引去不少人。

隔壁戌婆子亦同是应了景儿,便是独卖鞋面儿,那鞋面款样皆是鸳鸯戏水、蝴蝶双栖、缠枝花藤、鱼戏莲等一些你恋我恋样式。

楚娇娘亦跟着一道儿,将此前绣的并蒂莲、比翼燕、荷塘月色、蝶恋花,月下海棠、锦鲤跃龙门的一些花样的绢子摆了出来。

郭妈妈比阿夏到底是麻利、有眼力见儿,见楚娇娘将这些东西摆出来,张嘴就帮忙吆喝起来,只把十一逗的“咿咿呀呀”一顿乱叫,口水糊了楚娇娘一脸。

但说郭妈妈今日跟过来,原本是打算听听,究竟是哪些人惯在背后嚼些七七八八的话,好给回个脸子,教那些人嘴子给锁上。

这下倒好,卖起丝绢来可比得楚娇娘更像一个摊主,哪还有闲工夫理顾其他?没半日的功夫,摆在台面上的绢子,经郭妈妈的吆喝后,就已卖出了一大半。

卖到最后,郭妈妈自己都有些怀疑,今日过来到底是来作何的?

楚娇娘殷勤将一块烧饼,和一壶水递到还在摊子中央站着的郭妈妈,以示犒劳,“郭妈妈,您喝点水,吃点东西,歇息歇息。”

郭妈妈现在累得也没个尊卑大小,一屁.股坐到后头的交椅上,当下就将自家夫人横了一眼,“多累人的活儿,天天蹲在这儿教谁吃的消?这要是老爷知晓了,回来可不叫婆子我要扒一层皮?”

楚娇娘鄙夷,“行了,您不了解老爷,老爷可没您说得那般残忍。且老爷现在如此之远,郭妈妈是听我的?还是听老爷的?”

“我……”

“都叫您别想那般多了。”楚娇娘打断,替她揉了揉肩,“您先瞧瞧这钱盒子,看看吃不吃得消再说罢?咱们现而可得想着赚钱呢。”说着,有意将郭妈妈引诱向钱盒看去。

郭妈妈眼神儿微睨,往下瞧了瞧黑檀色的木盒,里头在一个上午堆了好几串好几串的钱币和那些闪过亮点的碎银……折算下来,百余俩估摸着是有。

看罢,郭妈妈终是深深叹下一口气。心道:到底是要为了那五斗米折腰啊!

见郭妈妈狰狞了许久,终在于自己较量之后,一口拧巴的气松懈下来,楚娇娘瞧着笑了,笑得还有些嘚瑟谄媚。

方在家里楚娇娘还在想,郭妈妈应帮不了她,如此见来,她决议得收回那句话,因郭妈妈极是上道的。

歇了片刻,简单的吃过午食后,楚娇娘将十一哄至睡下,随后换郭妈妈歇息照看十一,自己去了摊子上看着。

直至夜幕降下,花灯点燃,人来人往渐渐繁密,整个吴州城的热闹亦随之来临,与之去年,不相上下。

七夕之前,素绢卖得较好(毕竟都买回去自己个绣花送情.人去了);今日,绣了并蒂莲、蝶恋花、鸳鸯戏水等款样的绢子卖的不错。且多是青年女子相中,身旁的男子见女子喜爱,不论价格与否,那男子们均会掏钱买下赠予女子。

楚娇娘未绣多少带花儿的绢帕,不多时,摊子上的绣绢看着就没了。到末尾,只剩下一方月下海棠的绣绢,且不巧,正好被两位小姐儿相中。

其中一位姐儿身着绯红褙子,一脸娇柔文静之相,身边还陪同一位男子,毋庸置疑应是心仪的对象;另一位姐儿身着鹅黄衫子,小圆脸托得泼辣机灵,身边陪同的则是一位丫鬟。二位扯着月下海棠的绢帕,暗自叫着劲儿,丝毫不愿意退让。

楚娇娘见状,忙居中劝了二位,道着先来者先得,自己也没办法偏谁。

那鹅黄衫子的小姐儿大抵是哪家贵府里的大小姐,机灵的脸蛋上瞪出骄纵之气,张嘴便说是自己先看中的,让绯红褙子的姐儿松手,就连旁边的丫鬟也帮忙上手争夺。

绯红褙子的姐儿小家碧玉,看着柔弱,性子也硬,死活不放手,道明明是她先来,凭何松手?说着,还叫着身边的男人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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