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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大老爷!各位乡亲邻里!大伙儿可瞧瞧她刘氏养的那个崽!我家老头子昨日才入土,今儿他就去给我扒坟!还与我老太婆子动手,又将我家三丫从坡上踢了下去。天可怜见的!我家三丫还那么小,瘦不伶仃,硬被踢得不省人事!”
“可笑的是,他竟说我家老头子出丧时没去请他家人来抬棺,说我咒了他。天地良心!我吴氏纵然与她刘氏有过节,可村里的老人送葬习俗忌讳我能破?昨日来我家吃丧饭的人可都能作证,他家大郎给我家老头子抬棺尽心尽力也都是亲眼看到的!怎就叫我没去请?”
“刘氏!叫你儿子出来,给我一个说法!欺负到我家祖坟头上来,这是活人死人都不放过,你不怕遭天谴,我还怕呢!今日要没有说法!咱们就去见官!就是闹出村,我也要跟你们闹到底!”
吴氏是委屈的,也下了狠,非讨个公道不可!
村里人因吴氏的声音,家家户户从里头出来瞧,不少人亦跟着吴氏全都拦在了魏家门口,叽叽喳喳一顿口水谩骂,说什么狗娘养的东西,畜生不如,阴德亏损,等着遭天谴,等等一些污浊不堪的话。
除江峰一人躲在屋里,魏家等人都出来了,魏老头打头站着,还没张嘴,就被村长指着说了话:
“欺人不欺妇孺,骂人不骂祖宗。魏老头,你家这继子继欺了妇孺,还跑到人家祖坟上动土!新坟三年不动土,李老头入土三日不到,尸骨未寒,且不说坏人风水,让李老头不得去黄泉,就是论理道德上不许!”
“天底下便是那再怎缺德的人,也不会干刨人坟墓坏祖之事!他这是无德无行无品!你不用护那小子,把他给我叫出来!没人教他,我来教他!”
龙山村村长虽是双鬓斑白,神情老态龙钟,却是气儿正。中气十足的话音落下后瞬间震了场子。
刘氏发了抖,哪见过这这阵仗,活像是干群架来抄家的,“村,村长,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吴氏气冲道:“我家三丫现儿就躺在屋里!我家太爷爷的墓碑上就有他江峰的脚印,我这胳膊上,脖子上的青,哪一处不是他江峰打的!误会?这若是误会,那天底下误会的事儿可多了!”
“姓吴的,你不用凡事都往我儿子身上扣!”
“我往你儿子身上扣?我有理有据,你有种就别护着你儿子,让你儿子出来对质,他一人高马大的男人,敢做不敢当,躲在屋里头像样吗!”
语音甚是渲染,周遭跟着附和的人不少,声势浩大,好些人直逼进了魏家院子,非让江峰出来下跪道歉不可!
“刘婶儿,您儿子什么德行,您也别装眼瞎看不见,赶紧叫他出来给人赔礼!不然这事儿可就不好了了!”
“是啊,刘婶儿,叫他出来吧!别做了事儿不敢承认!”
“就是!出来吧!”
“出来!出来!”
“……”
刘氏一人难敌众人,被阵势吓得往后颤了一步,可想她不就是让儿子去李家坟头方向骂骂鬼,怎还惹出事来了!这还真是作冤孽了!
江玉躲在一旁更是不敢出声,心里却不觉着意外佩服,他哥这人平时看起来是胆大傲了一些,时不时地还说些刨坟挖祖的话,没想到还真干了这事儿,有骨气!
而魏老头这头,脸色铁青。
魏家从前头下来不说是百善之家,但也不是阴恶小人之辈。老头子自诩魏家列祖列宗及后世都是品行端正,正义慷慨之人。既不偷奸耍滑,也不偷鸡摸狗,更无大过大错,也是承蒙祖上蒙荫,平平稳稳顺风顺遂,未曾有过大风大浪此起彼伏等事儿。
可今日,却被一个外来的继子败了家!败了德!心里狠狠堪道:好啊!真是她刘氏养的好儿子!
“把江峰给我揪出来!”老头子一口怒气嗔动身子。
“老,老头子……”刘氏还没想着错处,反想着让老头子劝上一劝,平了这个事儿,好赖峰儿也是自家人,即使犯了错,起码也得给自家人护上一护,总归是好的。
然而话还没开口,步子也没拢过去,就见魏老头一拐杖狠狠挥打在旁边的石磨上,“哐当!”瞬间断了两节,直吓得刘氏不敢靠近。
“江玉,把你哥叫出来!”
江玉抖了激灵。不过江玉这人甭管是看谁,都是看戏的一张脸,这个场面对她是好一番惊喜:这可是要唱大台了。于是赶忙跑进去叫了江峰。
刘氏拦都拦不住。
楚娇娘往旁边退开一步,看着屋里几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禁好笑又悲哀,又想了魏郎今早的交代,他原是担心小叔子因在外赌博的事儿惹到家里,没曾想却是这个意外。
别说,这家里人都是事儿精,比起她娘家事儿都多,便是随地吐口水,都能惹一大娄子事儿!
江峰是被江玉扯出来的,脸上背心的汗都没干,心里也虚的紧,可一出来见了人,面儿上撑的倒是足,还硬*挺着胸。
“我,我出来了,你们想怎样!”一副强装着无事人儿的态度。
吴氏一步挤到前头,“好!出来了就好!我吴翠凤不像她刘氏,仗着这事儿来你家讹钱!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再去到我家祖坟,给李家列祖列宗磕头谢罪!这事儿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江峰长这般大,连他亲爹死了,下葬时他可都没曲膝跪过,让他跪一个妇人和别家祖宗?若是他肯干的话,也不至于是这般德行,闹出这般没脑子的事来!
当即挑了声,手直戳戳直到吴氏的鼻子上,“姓吴的!你可别,别得寸进尺!本就是你家抬棺,单请了魏轩,没来咱家里请,拐了弯的在咒我,我讨要个说法,这还有错了!”
“呵!好一个讨要说法!你既然说我咒你,那趁着大伙儿都在,咱来说道说道,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吴氏也掀了对仗的风头。
江峰一副谁怕谁的样子,颇觉得自己有理,傲得就像一只翘着尾巴的公鸡,好似谁也拿不下他。
吴氏当下直道:“我问你,他魏轩难道不是魏家当家的人?我不请他,还非得请你?你是魏家的老几?”
单这句,就让江峰脸色嗔怒难看。刚要驳话,吴氏又道:
“就算是我单请了他,你娘莫不是没续给魏老头?莫不是没带你们入魏家族谱?莫不是你们自己从没把自己当魏家人?所以这才觉得是我吴翠凤咒了你!呵!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呢!续过来的媳妇儿子都没把自己当魏家人。魏老头不是我要说什么,你可得好好把这娘几个看清楚!”
这话打了魏老头的脸,老头子紧咬着后槽牙,没出一个声儿。
刘氏见话指到她头上,心里泛虚,忍不住冲到了前头,骂了过去,“姓吴的,你瞎胡诌什么!”
江峰早是被吴氏的几句话逼乱了阵脚,听刘氏开口,趁势忙帮附道:“就是,你这腌臜泼妇,你再瞎说,我就撕烂你的嘴!我和我娘来魏家七八年了,怎么就不是魏家人……”
“既是魏家人,你又何必在意抬棺之事,说我咒了你!我请的不就是魏家?”
“我……”江峰噎了声。
围观之人见他没话说,又是一阵附势指责谩骂:让他可别犟了,自己无理还颇蛮横,也不知是仗着谁!老老实实认错道歉,也了事了罢,免得闹去官老爷那里,谁都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