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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明星的唇瓣像是被花汁染成的一般, 殷红得诱人,又柔软至极。修爵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但却被轻微的碰触勾的魂都没了, 那股自心脏处升腾起的躁动愈加难以抑制,他轻轻舔吻,唇舌交缠间生出自己在将谢虚彻底侵.犯的错觉。
金发的上将瞬间停止了自己冒犯的行为, 下意识后退一步,用掌心覆住脸庞, 指缝间露出的脸颊通红, 连耳垂也是鲜红的。
他何时变得这么猥琐了……
如果谢虚知道自己偷亲了他, 一定很生气。修爵望着病床上美人漂亮的唇形, 又有些口干舌燥。
演出需要的妆容已经被医师简单清理过,此刻谢虚安静沉睡着, 瓷白的肤色上浮有病态的一抹红晕, 显示高热才将将褪去。他眼睫卷翘,右颊的伤痕像是被精心勾勒的图纹, 已经看不出一分狰狞意味了。修爵有些心疼地触摸着谢虚脸颊上的伤,同时心底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
总觉得谢虚比上次见面又要好看上几分。
黑发美人像逐渐发出璀璨光芒的珠宝,不经意间就会被人觊觎。
或是刚刚亲吻的动作太大了, 谢虚竟有些醒转, 他意识还朦胧着,那双黑色的瞳孔上蒙着一层雾气。谢虚极艰难地翻动了一下身子,柔软的黑发更深的陷落在颈窝中,唇瓣翕动。
修爵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 身体有些僵硬。他害怕自己的小动作被谢虚发现了,又更害怕谢虚是哪里不舒服在小声求救,所以只在内心挣扎了片刻,便俯下.身听黑发明星在说什么。
谢虚原本只是无意识的呓语,但他见到在眼前晃动、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记忆顿时错乱,下意识伸出手牵住那人衣角,温度自指尖传渡过去。
这是无比亲昵和信赖的姿态。
修爵顿时觉得自己也发烧了,身上燥热的厉害。他面上仍是正经冷漠的神情,小心地将谢虚的手挽至胸口,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却只有自己听的清。
直到修爵听清了谢虚的呓语。
修爵从不知道总是面色冷漠的黑发明星,也能发出这样充满依赖、爱意温软的声音。
“……学长,”谢虚软声道,“不要离开我。”
“我……喜欢你。”
谢虚心念的对象是别人。
那应该是姓名的三个字仿佛被什么模糊掉了,怎么也听不清,只能推测出是谢虚的某个学长。修爵那一瞬间脸色阴沉下来,嫉妒与怒火在心间疯狂蔓延,简直要将他折磨疯了。但因为格外贪恋谢虚的一句“喜欢你”,修爵还是只能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他,无比温柔地哄着:“我不离开你。”
“我也喜欢你。”
谢虚好像被这句话安抚到了,安静了一会又小声地挣扎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
那个名字也被说得含糊,但修爵是何样机敏的人,已经将真相猜得大概。谢虚喜欢他的学长,但那愚钝至极的学长恐怕一心向着别人。
被自己恨不得放在手心中宠的黑发美人,却被他人弃之草芥。
修爵只要略微一想,就恨不得将谢虚口中的学长拖出来碎尸万段才好,口中却是温柔地哄着:“乖,好好吃药,快点病好……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近段时间瘦削不少的黑发美人又沉沉睡去了。
修爵小心地帮谢虚盖好柔软被褥,几乎报复性质地低头辗转在沉睡黑发明星的唇部,却顾念着谢虚生命,动作总是不自觉放轻,反倒弄得自己喘息急促不已。
上将阁下狼狈离开,开始着手调查谢虚的学生时代,只是无论从哪条信息源来看,谢虚的少年时期都是被众星拱月宠着的,没有追求任何人。
只能推测谢虚所喜欢的人应当也是春风得意的天骄,从奥利维亚戏剧学院毕业后踏入娱乐圈。对方还有一个恋人,大概率也是奥院的学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排查。
上将阁下的动作一向很快,除去调查外,他也入股了《天下第一》剧组,成为投资方与出品人。话语权和制片、导演平分,而做这一切的理由很简单——
堂堂正正地给谢虚批假。
在修爵看来,这都是剧组压榨谢虚,才使他的宝贝不堪重负地病倒了。
任行虽然极度警惕修爵,对他充满了微妙的敌意与反感,但是在得知修家继承人光速入资剧组后干的第一件事,不是瞎塞人和塞硬广(事实上也不需要),而是给可怜的黑发明星请假时,顿时像憋了一口气还要咽回去,心态十分复杂地同意了。
有了剧组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放权,谢虚吊了两瓶药水,醒过来时,便知道自己被无限期休假了,等身体好全再去剧组。
同时还看见自己的经纪人去了一身尖锐气息,如同贤妻良母一般地给他盛汤。
薛明也注意到谢虚诧异的目光,抬起头时眼镜上布满了雾气,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薛明严厉地说道:“你也是成年人了,怎么照顾自己都不会?公司给你派了两个营养师和一个形体老师,等你出院就联系,好好调养身体。”
营养师和形体老师是当红艺人标配,以黑发明星现在的名气,这种配置不算出格。
谢虚觉得身子有些软,默然片刻,半晌才似想起什么地问道:“我睡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陌生人来看我?”
……他总觉得看到了柯尔兰学长。
薛明奇怪地看他一眼道:“圣芒戈一般人进不来的。”
只停顿片刻,经纪人接着操心道:“出院记得给施影帝送礼表示谢意,是人家给你送过来的。还有,就算是不掐着你回剧组的时间,也不能歇太久,以免被人说耍大牌,回剧组后还要请工作人员吃饭……听见了没有?”
谢虚原本就觉得送医院是小题大做了,还打算尽快回去,一听见会被说“耍大牌”,立即躺了回去,还给自己拽好被子,乖顺地应了一声:“唔。”
这个时候薛明已经把汤盛好了,见谢虚躺回去,不禁皱眉问道:“怎么,还难受?我让医生来……”
“别,”谢虚下意识道,“我睡会就好了。”
薛明的眉皱得更紧。
他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其实严厉有余,关切太少,要是换做其他正当红的演员,恐怕已经愤怒地和他闹起来了。薛明也知道谢虚这段时间虽然不接代言,但演戏用心许多,也是累得病倒了。他心疼谢虚,却因为正是敏感的上升时期,不敢放松,才刻意语气显得刻薄冷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