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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何盾与何湘在将军府呆了下来。他们跟着一起早跑、做操、上课。何盾非常喜欢算学课、故事课、地理课;何湘也很喜欢刺绣课。当然,苏澜也请何盾与何湘给大家讲了航海课。当他讲到阿拉伯时,几个小家伙兴奋地给何盾讲起了《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把何盾也给听入了迷。
二十八日上午,先是京城温泉庄园庄头石宁、绸缎庄掌柜李宏、宝翠银楼掌柜朱弥联袂来拜见。还没有坐定,“远潮号”船长赵赫、“远清号”船长马威、“远澄号”船长郑隘、“远瀚号”船长罗云、“兴旺号”船长曹建、“兴盛号”船长刘宝、“兴隆号”船长钱炜、“兴起号”船长孔佳、“兴举号”船长韩斌等又结伴而来。原来他们都是要陆续离开殿州,前来告辞的。
午餐自然又是招待何家兄弟子侄的菜单。大家对豆芽赞不绝口。苏澜再次贡献了发豆芽的方法。
石宁、李宏、朱弥盛情邀请大家去京城做客。船长们则说,下次来殿州再来拜访。
他们走时,留下一大堆礼物。苏澜自然也有回馈。
何盾、何湘在二十九日吃过晚餐后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因为后天就要扬帆远航!
走之前,何盾告诉苏澜,京城醒园得尽快派个大庄头过去。因为这个庄园买了后,他一直有心无力,闲置了两年。这两年的地租都没有收,都在原来的庄头房陇手上掌着。
苏澜听了,越发坚定了尽快把张轩派去京城醒园的决定。除了丁氏怀孕不方便同行之外,张进的神秘身份就让他神秘好了,只要他们父子对自己是善意的就好!
二十九日是老爷子给仇四捉拿褚望和单立的最后期限,也不知道仇四那大海盗的事情办得如何?还有就是,吉贵带着那十个人,在庄园里捣鼓这几天,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不行的话,还得让金属探测仪派上用场。不过,为了保密,那就得自己亲自上阵啦。
苏澜决定,无论情况如何,明天一定要去一趟鸡爪岭。
可是,二十九日刚交亥时,也就是前世大约晚上九点钟,在上李厝路口站岗的村民和两个卫兵突然拍响了将军府的大门,说是有个叫仇四的人身受重伤,正在官道路口榕树下求救,同行的还有一个名叫汪清的人,也受了轻伤。另外还有几个护卫,倒是安康。
苏澜刚刚熄灯上床,又赶紧起来,打开手电筒,在甘甜和覃龙、覃虎,夏松、夏柏兄弟的护卫下,赶到了官道路口。只见榕树下停了一辆马车,旁边站着几个陌生汉子。看到苏澜,立马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海盗汪清。他的左胳膊被刺伤了,血流不止。
看到苏澜,汪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在青石板的官道上“绑绑”直响,不住嘴哀求道:“小姐,这个时辰我们进不了城,没办法,只得来求助小姐,救救我们大当家的!”
苏澜吃了一惊,不敢相信,难道是仇四受了重伤不治了?
一阵海风吹来,果然闻到马车里面传出来了浓重的血腥之气。
苏澜没有上前,甘甜老远用马鞭掀开了马车门。手电筒照过去,果然就见仇四一人躺在马车上。他面如死灰,满脸冷汗,浑身寒颤,奄奄一息。再仔细一看,就见他胸前被鲜血染透了,而且血流不止,正汩汩地往外涌。
看来是心脏或肺腑受了重伤,这可是死亡率极高的创伤!苏澜震惊不已,沉吟了一下,道:“救可以,但仇四伤势严重,我不能保证能救活!”她对汪清道,“这位老大,你得给我立个字据!生死由命,本小姐概不负责!你若不肯,那就请回吧!”
原来,仇四和汪清在等待和仇阳见面时,曾经在全园歇了一晚。通过调查,早就知道将军小姐曾经在吉家铺救了两个中了砒霜之毒的人,还救了身受重伤的大管家何震。他们当时还非常惊讶。这次事发突然,仇四命在旦夕,此时又不能进城求医,只得到上李厝将军府求救。
汪清听了,赶紧点头,哭道:“我立,我立!”
苏澜一点头,道:“马上把他送到蚵壳屋。”她不想把这个大海盗带到新房子去。这家伙身受重伤,死活难定,她可不想给新房找晦气。
马车很快启动,往蚵壳屋而来。路上,苏澜一打听,仇四、汪清挂彩,原来竟是褚望的杰作:
“……我们分了六路人马,撒网似的接连找了三天。终于在今天下午得到消息,单立和褚望藏在单立原来的一个喽啰的亲戚家里,就在殿州城北胡家厝。老大带着我和这几个兄弟赶过去,单立和褚望都吃了一惊。大当家说,你们谋害了老爷子家的人命,得把你们二人交给全园处理。那两个人认命了,只得答应跟着我们走。因为担心单立和褚望已经被画影图形,出不了城,我就出主意,买两口肥猪,杀翻了,掏出肚肠,把单立和褚望缝在宰了的肥猪肚子里。于是我们就在村里的屠户家买了两头大肥猪,把单立和褚望藏在里面,这才在城门关闭之前混出了殿州城……”
汪清哭泣着道:“快到石寨港时,突然一只肥猪的肚子被划开了,接着褚望从肥猪肚子里面跳了出来,一挥杀猪刀,大当家的还在发呆呢,他就刺在了大当家的胸口!我上前阻拦,他又一刀刺中了我的手臂!谁知道这家伙身上竟然藏了一把杀猪刀……”
汪清几乎要崩溃了,道:“我当了多少年的海盗,第一次遇到这么凶狠、奸诈的人!他跳马车时,因为装着单立的肥猪拦了路,他就一刀捅了进去……在殿州城里他老老实实,快到石寨港了,他才动手,他这是利用我们出城呢……”
说话间,蚵壳屋到了。苏澜让覃龙把姨父请来,又叫覃虎拿来纸笔,让汪清写下生死不论的承诺书。
一会儿刘希来了,苏澜说了情况。刘希一方面震惊大海盗仇四居然着了褚望的道,这仇家父子还真是跟殿州犯冲!又立刻安排几个卫兵,在汪清手下的带领下,去寻找缝在肥猪肚子里的单立的尸体。
苏澜又派了夏松、夏柏兄弟跟去,确认了单立的尸体后,立马去全园给老爷子送信,让他们提高警惕,严防褚望疯狂报复。
苏澜再看仇四,已经昏迷了。
苏澜看了承诺书。那汪清居然说,仇四若死了,不找苏澜任何麻烦;若是救活,奉送二十万两银票。
苏澜嘴角一勾。这汪清还算上路。想想又觉得不对,仇四若死了,自己没有功劳,难道还没有苦劳?竟然蹦子儿没有!
苏澜气呼呼地让海盗喽啰将仇四送到原先放粮食的库房里。这里正好有一个晒粮食的木架子。因为搬家,这里早就腾空。苏澜吩咐点了油灯,拉下幔帐,把所有人赶了出去,还嘱咐甘甜和覃龙、覃虎守在房子周围,任何人不能靠近!
其实苏澜并不需要油灯,但是她必须掩人耳目。进了房间,立刻把仇四转移到了空间负一层综合医院手术室。苏澜打开了无影灯,剪开了仇四的衣服,发现刀口距离心脏只差几公分!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但是却刺中了肺部!真是既侥幸又不幸!
苏澜给他查了血型,居然是o型,立刻挂上了各种药液和血浆,然后给他消毒杀菌,做缝合手术。没人帮忙,苏澜简直是忙得跳脚。
好不容易缝完最后一针,苏澜都站不住了。
仇四一直没有苏醒,苏澜也不敢离开。
到天亮时,她发现仇四开始发烧,还嘟嘟囔囔地说起了胡话,可谓是最危险的时候。苏澜赶紧采取各种措施来降温。
到中午时,苏澜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去一楼食品柜台拿了一袋饼干,一瓶矿泉水,一个苹果,几根香蕉。
大约酉时,仇四的药液打完了,烧也退了,呼吸也平稳了。但是还没有苏醒。
苏澜这才将仇四推到了库房。又拿了手术针线、绷带、口服药等,出来给汪清处理伤口。
这时,苏澜发现汪清跪在门口,神情呆滞,双眼红肿,浑身颤抖。甘甜悄悄道:“不肯起来,跪了一天了。”
看到苏澜,汪清忽然疯了似的扑上来,揪住苏澜的衣袖道:“小姐,我们大当家的如何了?是不是已经……”他嗫嚅着,不敢说下去。
苏澜道:“你们老大还没死呢,你若是要诅咒他,那我就帮帮你好了!”
汪清赶紧再次跪下,喜不自禁地道:“小姐,你是我们的恩人啦!”
苏澜嗔道:“恩人什么的,先不要讲,让我处理一下你的伤口。”说着,让汪清卷起袖口。只见左下臂一道五、六寸长的刀口皮肉外翻,肌腱也被切断,血虽然凝住了,但是满手血渍,非常可怕。
苏澜故意惊诧道:“天啊,筋腱都断了,这手臂怕是要截肢锯掉啊!”小样,吓不死你,叫你坑我苦劳就蹦子儿没有!
汪清眼睛一翻,就晕倒了。
苏澜喊来汪清的两个手下。一个扶住汪清,一个帮忙清理血迹,她则麻利地消炎、杀菌、消毒,拿出手术针线,迅速缝合。苏澜没有打麻药,但是给了口服止疼药和镇静药。
众目睽睽之下,苏澜给汪清里里外外缝合了十几针。看着肌腱、皮肉被扯在一起缝成麻花一样,那两个帮忙的汪清的手下居然吓得脸色苍白,手脚颤抖,恶心呕吐,抖若筛糠,看苏澜的眼神满是惊惧和钦佩。苏澜不禁腹诽,这小样,居然是海盗?而汪清则痛得死去活来。
缝完针,汪清的药性也上来了,头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但是他还是坚持要看仇四一眼。苏澜被缠不过,只好让他进了库房。看到仇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汪清不敢相信他还活着,直到听到了呼吸声,他才放下心来,然后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