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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苏澜骂道:“我呸!我看你不是老奴,竟是一条母狗!马喜儿让你凌辱秦慧秀你就凌辱!陶敏、马喜儿这一对虎狼,叫你们这一对狗夫妻,叫杀人你们就杀人,叫吃屎你们就吃屎,还吃得很痛快很享受是吧?”
刘希听了,不由一愣,怎么苏澜竟然说起了这番村语俗话?不过,非常解气不是吗?
陶蜢儿也是一愣,这将军小姐好粗俗啊,不过真是骂得自己无言以对,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澜继续冷冰冰地道:“说到杀人,就是这第三件啦,陶敏、马喜儿那一公一母,还有陶荣那个狼崽子,勾结你们这对狗夫妻密谋策划,先是派江湖杀手烂了肚肠和黑了心肝,后来又派夏州十三太保对本将军小姐痛下杀手,差点要了本小姐的命,你敢狡辩没有此事?!”
陶蜢儿无话可说,辩无可辩。正如将军小姐说的那样,这两样杀人事件她都知道前因后果,前面那桩案子了,她的夫君还被江湖杀手反杀了!
苏澜话锋一转,道:“看来你这奴才真是一条狗,叫你杀人你就杀人,叫你吃屎就吃屎!那么,叫你拐骗幼女,劫掠人口,你自然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刘希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苏澜的用意,也赞叹她的审讯技巧。这叫水到渠成,一气呵成。
陶蜢儿傻眼了。万万没想到,苏澜话风一转,竟然说到拐骗幼女,劫掠人口!十多年前的事情再次涌现。也困惑,陶敏一家隐藏得如此之深,难道也……
看到陶蜢儿眼神闪烁,心虚气短的样子,苏澜乘胜追击道:“这就又说到你的第四宗罪了!十多年前,在夏州坛县半山寺,陶敏和马喜儿那对豺狼夫妻和你们这对狗夫妻是怎么拐骗幼女,劫掠人口,将秦慧秀囚禁于陶家,敲骨吸髓,盘剥榨取,逼迫她终日刺绣,陶敏再拿绣品去贿赂高官显贵,以致她眼盲残疾?”
霹雳贯顶,烈火焚身!陶蜢儿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空空,心肝乱颤,心惊肉跳!了不得,这将军小姐居然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不由得又痴又呆地望着苏澜说不出话来。
苏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你不要指望陶敏和马喜儿会来救你!一来,在他们心里,你早就在枫叶庄园碰壁身亡了!二来,他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识相的,你就把事情的经过老实招来!”苏澜看着自己的双手,道,“其实,你应该知道,你们做的恶我都知道,不过是给你一条活路,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罢了。我也不想手上沾血,明白吗?”
刘希也道:“你指望陶敏、马喜儿救你一命,那是不可能的!凭你擅闯官家私宅,掠夺财物就可以要你的命!”
陶蜢儿咬着嘴唇不吭气。她早就知道,落到苏家和刘家的手上就没有好结果,但是,身为马喜儿的心腹,她多多少少对陶家心存幻想,知道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索性就不说,还落个忠仆的好名声。
苏澜看了,这就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当下怒火一下子从脚底窜到头顶。她竭力压抑着,冷冷地道:“你这是想求死,把所谓的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
苏澜叹口气道:“瞧你,嘴巴够硬,脑壳够硬,不过,撞了一面土墙,就撞破了脑袋,可见你的脑袋再硬,也拼不过一面土墙!我再问你,是土墙硬还是石头硬?自然是石头硬!那我再问你,是石头硬,还是水硬?你肯定会说,将军小姐说笑话了,当然是石头硬!可是,我今日要告诉你,有句成语叫水滴石穿!说的是,长年累月下来,一块顽石也能让石头穿透!”
苏澜下了座位,走到陶蜢儿跟前道,“我要告诉你,有一种刑法也叫水滴石穿!专门对付你这种嘴硬脑壳硬的家伙!”
苏澜故意拖长语调道:“话说,商朝的龟甲和兽骨上面记载了一些纣王所创建的各种刑罚,其中有一种刑罚让人谈之色变,这绝对是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也是最残忍的一种刑罚,叫做水滴石穿,也叫滴水刑。这种刑罚会让犯人在受刑的过程中痛苦不堪,直到自己被水滴击穿头骨而死。”
陶蜢儿望着苏澜,惊骇地张着嘴。
苏澜继续说道:“具体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将犯人绑起来,尤其是脑袋不能乱动,因为这是受刑部位。然后,让水滴不断砸向头顶。水滴刑其实很简单,也没有特别血腥,但是却能够让人感受到痛苦。”
这个刑罚狠毒之处在于犯人逐渐走向死亡的那个恐惧过程。所以,滴水刑让人谈之色变。并不在于它能真的把头盖骨击穿,而是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折磨。我们可以想想看,要是一个人长期处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会是种什么样子,看不到希望,只有忍受煎熬,想死也死不了。
刘希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他知道商纣王残暴,创造了炮烙之刑、醢刑等,但是水滴石穿的刑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陶蜢儿听了,已经是惊魂不定,万念俱灰。
苏澜走到她跟前,扒拉着她的脑袋道:“一般情况下,从滴水刑法开始实施到死亡估计要受两年折磨,你的脑袋囟门这里已经撞了一个大洞,这实施起水滴刑来更快。你就不需要受两年痛苦,一年就成!到时候,你的头皮和头骨就好似那豆腐脑……啧啧啧!”说着,轻轻叩了叩她的囟门。
谁知道苏澜这轻轻一叩,砰地一声响,仿佛是突然打开了地狱大门,瞬间抽离了灵魂,让陶蜢儿灵魂出窍,魂不附体,瘫软在地,彻底崩溃。
苏澜皱着眉头,冲着外面喊道:“甘甜,我让你准备的水滴刑的刑具做好了没有?”
甘甜应声进来。她哪知道什么水滴刑具?但是她却立刻答道:“做好了!小姐,现在开始吗?”
苏澜长叹一口气道:“这老奴才的脑壳既然这么硬,就让她享受一番水滴石穿的乐趣吧!”
甘甜应声“是”,上前就来拖拽陶蜢儿。陶蜢儿吓得屁滚尿流,嚎啕大哭。
苏澜皱眉道:“好吵!”
苏澜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脆响,甘甜使劲抽了陶蜢儿一巴掌,喝道:“老虔婆,我们小姐的敬酒你竟敢不喝,那就只好吃罚酒咯!”
甘甜是真的痛恨陶家,尤其是被他们夫妻杀死的陶蝈儿,连带着他的婆娘陶蜢儿也被他们恨上了。陶家隐瞒真相,竟然要他们去杀害官家小姐,还想杀人灭口!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甘甜的手劲哪个受得起?陶蜢儿当即脸上就坟起了五指青红乌紫黄的肉山,脑袋嗡嗡乱响,仿佛装了一脑袋的苍蝇;眼睛也是一片黑暗,星星乱飞;满嘴巴的牙齿和着淋漓的鲜血吐了一地。
苏澜看了也心惊肉跳,不知道甘甜这一巴掌是怎么打得,竟然把陶蜢儿打成了猪头,啧啧!
陶蜢儿哪里顾得上疼痛,她赶紧脑门触地如捣蒜,连连喊招。甘甜啐道:“老贱货!”
接下来的事情极为顺利。陶蜢儿仿佛是呕吐一般,把陶敏和马喜儿作恶多端的事情吐了底儿掉!
刘希亲自笔录陶蜢儿的招供状。他一边写一边震惊于陶敏、马喜儿夫妻的胆大妄为,也痛恨这对豺狼夫妻的歹毒阴狠!
陶蜢儿不光吐露了陶敏和商家之女马喜儿勾搭成奸,逼死嫡妻和岳父,出卖嫡女做童养媳的事情,还着重讲了十多年前那起绑架、劫掠秦慧秀的案子。
原来十多年前,那时虽然陶敏已经中了进士,但是官途并不顺畅,只不过谋了个贫穷小县的县丞之职。陶敏带着一家子上任,路过夏州府下辖的坛县,住宿在官府的驿站。因为当时连降大雨,山洪爆发,阻塞了道路,他们一家只好迁延在了驿站。
一日,听说坛县郊外的半山寺百求百应,香火鼎盛,而且附近风景优美,陶敏和马喜儿就带着陶蝈儿和陶蜢儿夫妻等一干奴才到半山寺进香化缘,求佛祖保佑官途顺利。当日,进了香,化了缘,知客僧引导他们一家去了精舍吃茶休息。
当时,陶蝈儿、陶蜢儿正在服侍陶敏和马喜尔吃饭,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嘈杂的人声,然后一个小女娃娃软糯糯的声音响起,道:“嬷嬷,姐姐们,你们且都到院子外面去,我跟先生有话要说。”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女娃娃道:“周先生,嬷嬷和丫鬟都下去了,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只管说吧。”
就听一个女声道:“郡,喔,不。小姐,先生我这次请小姐来夏州,实是有事求着小姐。小姐应该知道,我乃夏州官宦女,嫁到京城已有十年,凭着这丹青画技,做了许多闺阁小姐的老师。两个月前,我父母忽然来信说,我弟弟今年要考秀才,可是他都考了五六次都没有中,这次又要考,还说今年一定会中。”
“那不是很好吗?周先生合该高兴,怎么反而不喜?”女娃娃不解地道。
“嗨,小姐有所不知。实在是,因为坛县县令鞠凯有一个非常受宠的小妾吴姨娘,生了一个庶女,名叫鞠琴,年方十四,酷爱刺绣,小有成就。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您的大名,还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就和她姨娘求着鞠县令,想跟您见上一面,求您赐教刺绣技艺!如今她们俩就在这寺庙的另外一个精舍里等着见您!”
那女娃娃听了,半天没有吱声,之后犹豫道:“周先生,本来这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您让我堂堂……小姐,去见一个县令的小妾和庶女,这于理不合!若是让那些嬷嬷和丫鬟知道了,告诉我的父亲、母亲,该怎么好?对周先生也不好!”
那周先生却道:“待会儿我从窗户出去,绕道去那边精舍,然后再带着她们娘俩从窗户进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那女娃娃沉吟道:“还是不可。母亲和教养嬷嬷从来……”
那周先生抢话道:“小姐,求您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兄弟。鞠凯县令说了,只要您肯见姨娘和庶女,就保证我弟弟考上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