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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听了,百感交集。她道:“郝四叔和郝四婶这两年也过得战战兢兢吧?”
郝四叔道:“可不?我们不敢跟任何人讲这件事,就怕一不当心给先生和夫人添祸!又没有能力去救他们,也不知道猫少爷身在何处!只好这么闷在心里,可憋屈死了!”
郝四婶也红了眼睛道:“也不知道猫少爷如今咋样了?要知道,他们手头上最后一点银子都给了我们……猫少爷可懂事啦,脾气很好,长得也好看,吸收了他们爹娘的优点……”郝四婶唠叨着。
“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把他们从大牢里捞出来,毕竟两年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究竟如何!可是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苏澜安慰道,“你们也不要着急上火,等消息吧!”
郝四叔郝四婶夫妻又要下跪,被苏澜及时阻止了。
一时间饭毕,宴席散了。苏澜急忙去找刘奇,让他陪着自己去悦客来客栈找六皇子。而知府刘希要回府衙看诉状,明天要审他担任暂代知府以来的第一个案子。原来,阿水娘等一干苦主刚刚都把诉状交给了他。而苏瑞尚则被葛汉、苏怡夫妻请到了阿水娘家的书房,说有要事要谈。而且谈完以后,将军就要直接回营了,因为他和几个定远将军商议好了,得把全殿州,包括府城和下面的两个县要像篦头发似的再巡查一次,特别是严查有无地道、情报站、倭寇武器等,严防倭寇来殿州报复!
林氏则忙着到钱庄去换铜钱。他们支持的一千两白银得换不少铜钱。
苏澜想了一下,就安排李凤林和他表兄云山等一干砌匠先回上李厝,看看院子的情况,先拿个章程出来,怎么规划用地,怎么安排榨汁石碾子,怎么砌房子,怎么砌灶,怎么砌烟囱,估算一下砖石的用量等。又安排上李厝的铁匠李武带着郝四叔和郝四婶先去他师兄朱大奎在殿州城里开的铁铺,去瞧瞧铁锅、铁勺的情况,毕竟郝四叔夫妻是行家里手。又约好,苏澜和刘奇一会儿买了马车到铁铺汇合,一起回上李厝。
接着,苏澜又安排两辆马车都给林氏,去钱庄换铜钱用。一千两银子换的铜钱,一辆马车肯定装不下。马车还要装几个小家伙呢。又拜托上、下李厝的里正李福和李禄以及村民护卫着林氏和马车上铜钱的安全。
须臾间,苏澜就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林氏心里十分惊诧,苏澜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把事情考虑得那么周祥细致,安排得简直是滴水不漏,那叫一个爽利能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感叹这么小的女孩儿,金尊玉贵的将军小姐,却要操持家务,为生活忙碌。不免心生悲痛。
两个里正李福和李禄也是心里佩服得紧,更多的是一份责任感。他们都道:“小姐放一百个心,我们这么多村民,一定会把马车安全送回家!”
于是,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路上,苏澜简单地介绍了罕岩思和娜木嘎夫妻和儿子猫少爷的事情,但没有讲他们的身份秘密,只说他们是她急迫需要的熬糖匠。刘奇听了也万分焦急,两人急忙去了悦客来客栈。所幸杜诚正在吃午餐,旁边还站着大太监梁无量。他们刚刚悄悄走访了南、北城百姓签名请立林簪娘夫人庙的事情。
杜诚一边吃饭,一边和梁无量正在谈论岳阳知府公子郑胜当街强抢民女,被宁南伯世子童野一拳打死,童野反被下了岳阳大狱的案子。梁无量恰是因为这个案子,和刑部侍郎云溪奉旨到岳阳查案的。
杜诚气愤地道:“没道理宁南伯童立在云南冲锋陷阵平定土酋谋反,我们反要杀了他的世子的道理!再说,童野世子是在岳阳征收平南军的军粮,又不是去玩乐!而且,还是那个岳阳知府公子郑胜当街强抢民女,童野气不过,才被童野一拳打死!”他轻蔑地道,“一拳就被打死了,想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与童野何干?”
梁无量叹气道:“听说世子夫人得到消息,当场就动了胎气,难产啦!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童野嫉恶如仇,可也毛躁得很,这会算是吃了一个大亏!”杜诚道:“这案子都拖了一个多月了,这岳阳知府没玩没了,难道还真想杀了童野不成?”
梁无量道:“可不?岳阳知府郑凡就郑胜这么一个儿子,可是被摘了心肝啊!我在岳阳时,刑部侍郎云溪大人就被郑府的奴才围了好几次!”
正说得心焦,听杀一说苏澜和刘奇来了,杜诚一边让请,一边三扒两口吃完了最后一点饭菜。伙计迅速收拾好了桌子,沏上几杯香茶,出了房间,正好苏澜和刘奇进来。
杜诚道:“你们怎么来了?”
苏澜走得急了,心焦口干,开门见山地道:“唷,不是你说的,有事就来找你吗?我有事,就不客气了,求你救两个人!”说着,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结果烫得把舌头都伸出来了。
“哎呦,慢点,烫着心了可怎么好?”杜诚一看又气又急又疼惜。
苏澜笑了。想着这古人真有意思,竟然把胃当心来看。一边道:“不急不行啊,这不是怕你走了吗?”
“救人?什么人?还是两个人?不会又是要死的人吧?”杜诚揶揄道。
“还真是!”苏澜道,“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死还是活,反正求殿下派人去看看,一定要救下来!”
杜诚蒙圈了:“什么跟什么?不知道死没死,又要去看一看,又一定要救下来!说,什么意思?”
苏澜知道自己这是急得语无伦次了,于是喘口气,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罕岩思一家身份的秘密。
杜诚听了,皱着眉毛道:“这事恐怕不好办!”
“好办我会来找你么?”苏澜毫不客气地道,“别把眉毛皱着,都能夹死蚊子了!有那么难办吗?”
刘奇听了,吓得心脏砰砰直跳。苏澜这么跟六殿下讲话,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真是胆子够肥够大了!
梁无量听了却是嘴角弯弯着。这将军小姐说话真是幽默,还很慧黠呢。
令刘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杜诚还真是吃苏澜那一套。听了那话,还拿手抻了一下眉毛,对梁无量道:“爷的眉毛皱得这么紧么?真的能夹死蚊子?”
梁无量一本正经地道:“可不,刚才奴才还看见地下有两个死蚊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