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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当下拱手道:“过往客人迷了路,想要借宿一晚,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老人看了看两人,一言不发。“砰”地一声,门又关得严丝合缝。尉迟方不禁瞠目结舌。唐风浑朴,留宿客人往往视为理所当然,断无不容之理,老人的态度甚为失礼。正踌躇间,门却再次打开。指了指手中灯笼,打了个“跟我来”的手势,便径直往里去了。
暗淡的灯笼光在前头摇晃着,穿行在回廊之下,曲曲折折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庄中地盘竟是出乎意料地宽广。天色已晚,偌大的地方并无一丝灯火,四周什么也看不见。
老人脚步甚为迟缓,有一条腿是跛的,竟然是个残废的哑巴,两人只得跟在他身后慢慢行走。终于,他停在一处偏房前,依旧一言不发。校尉推门走进去,地方倒宽敞,也有一张竹榻,却积满灰尘,看起来已有很久没有用过。正要致谢,砰地一声,门却在身后猛然关上。尉迟方心中一惊,推门望时,灯笼已隐没在黑暗中,不见了老者的影子。
“这……这人真古怪!”
“嗯。”
身边同伴漫应着,手中引火木亮起,点燃了桌上一根烧剩半截的蜡烛。温暖光线使得这冷清的屋子有了活气。
“李兄,不觉得这地方透着邪气么?”校尉不死心地碰了碰李淳风,后者已经将湿透的外袍脱下来,挂在窗棂上,看情形大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
“邪气?”
“是啊,那老人的模样……还有,山坳之中怎会有这么大的庄子……”
“你我只是留宿,管主人家做什么?”李淳风打了个哈欠,道:“尉迟不累,我可倦了。”
正要除靴,神色忽然一动。雨声此刻已经小了许多,顺着风传来两声似有似无的呜咽。在这凄清的夜中听起来,分外令人毛骨悚然。尉迟方也同时察觉,道:“李兄,你听!”
“听见了。”酒肆主人和衣卧下,含糊不清地说:“睡吧。”
“可是明明有人在哭……”
“那也不关你我之事。”
“咳……”尉迟方刚想说话,眼角瞥见窗棂上有个黑影,似乎在向内窥探。顿时神经紧绷起来,大喝一声:“谁?”
寂静无声,连忙推门出去,四下张望。雨已停了,黑沉沉的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只不过是自己幻觉。就在这时,校尉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个虎跳转身,才发现那人是李淳风。
“你在干什么?”
“李兄!刚刚这里似乎有人!”
李淳风望了望门外,顺手拿起衣袍披在身上,又取过桌上蜡烛,“走吧。”
“……去哪里?”
叹了口气,“倘若不陪尉迟一探究竟,只怕你今夜都要疑神疑鬼,害我难以安枕。”
四周安静之极,连犬吠虫鸣都没有,除了远处一线光亮,更看不到丝毫活人居住的迹象。逐渐接近光线来处,却是一座祠堂。门前也挂着两只白纸灯笼,大门虚掩,顶上有斑驳的“怀氏宗祠”四个字,光线便从门缝中射出来。试着推了一下,转轴处极不灵活,似乎常年不曾开启。当下用些力气,将门推开,跨了进去。突然“砰”地一声,门在身后蓦然关上,发出巨响。
两人对望一眼,均觉得蹊跷。微弱烛光从内堂透出,显得格外凄清诡异。一步跨入,突然呆住了:偌大厅中只亮着一支白色蜡烛,烛泪纷披,即将燃到尽头。幽暗烛光照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用铁链锁在一处。奇怪的是并未呼救,仿佛没有看见闯入者一样,脸上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尉迟方来不及多想,顺手抽出刀来,将靠自己最近的一人身上锁链砍断。那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呆滞无神的眼光盯着校尉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嘴笑了一下,没等尉迟方反应过来,对方已狠狠扑上来,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他颈中咬去。
这一下大吃一惊,猛地一推,将那人甩了出去,不小心却碰翻蜡烛,四周顿时一片漆黑。黑暗中只听见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肩头再次被人抓住。看不见情势,凭感觉左拳击出,那人含糊不清地痛呼一声,砰然倒地。
即令胆量够大,在这陌生的黑暗之中仍是心中发毛。尉迟方后退两步,惶然叫道:“李兄!”却不闻回答。伸手向后抓去,碰到一只手,连忙握住,稍觉安心,道:“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仍然无人回应,心中生出一丝异样,似乎有什么不对。握着的那只手僵硬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大惊回头,蛇形闪电正于此时穿窗而过,蜿蜒于头顶,照出一张有着血红嘴唇的惨白脸孔,瞬间不见。
他这一下魂飞魄散,猛一甩手,竟然没能挣脱,黑暗中的人反倒向着自己压了下来。和那只手一样,这身体也是僵硬冰冷的,感受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脑中掠过种种幻象,顿时手足发麻,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想要喊叫,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混乱之中,眼前顿时一亮,不知是谁在身后点起了灯笼。灯光将人影拉长扭曲,斜斜地投射在墙上。尉迟方大叫一声,推开身上的人,翻身跳起来,抽出腰间宝刀,想也不想朝身后挥去。耳边听到一人“啧”了一声,道:“小心,刀枪无眼,朋友一场,莫说我讹你的汤药费。”
校尉硬生生顿住了刀,这声音分明是李淳风的。惊疑之下回头,连脖颈也扭得生疼,一人提着白灯笼站在自己身后,左眉挑起,面上笑意未敛,不是自己那位朋友是谁?再看身前,方才自己拉住的那人竟是一个真人般大小的木偶,脸上糊以白纸,黑墨涂就的眉眼,画着朱砂的嘴唇。身上涂漆的桐油尚未干透,难怪方才竟然甩之不脱。方才攻击自己的人倒在地上,已经被自己那拳打晕了过去。
“你刚刚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