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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煎熬般的一顿晚饭结束,孟成庸招呼大家去茶室里喝茶。
陈清雾趁机脱队,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楼梯那儿。
正准备上楼,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悚然回头,却是祁琳。
陈清雾手指抓紧了楼梯扶手,轻声说“我想看看他的情况。”
祁琳神情几分为难。
“就十分钟。”语气难以避免带上两分恳求。
祁琳终究点了点头,笑说“那就麻烦清雾你帮阿姨看看,他烧退了没有。”
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这一回孟弗渊回来心情明显十分糟糕,她想应当是陈清雾最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两人彻底划清界限总归有个过程,不必要立即赶尽杀绝。
祁琳这措辞,冠冕堂皇得简直有些刻意了,好像生怕她会在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里,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孟弗渊的卧室在三楼,紧邻着书房。
走廊里分外安静,头顶一盏灯,落下浅幽的光。
陈清雾站在门口,深深呼吸数次,才抬手敲门。
里头静悄悄的。
他应当还在睡觉。
犹豫一霎,陈清雾握住门把手,轻轻往下一压。
房间里只亮了床头一盏台灯,照度调到了最低。
窗帘紧闭,整个空间几分昏朦。
陈清雾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床品是深灰色,躺在被子里的人,一只手臂搭在了床沿上,幽暗灯光下,面颊苍白得毫无血色。
陈清雾弯腰,伸手背去探了探的他额头。
温度和手背皮肤相差无几,大抵已经退烧了。
她收回手,无声地在床边的灰色地毯上坐了下来,手臂抱住膝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
一片阒静,几能听见时间流逝的声响。
分明每一秒都十足珍惜,目光定在他脸上不肯错目,为什么十分钟还是一瞬即到。
陈清雾眨了眨雾气漫漶的眼睛,起身,动作轻缓地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塞进被子里,又掖得紧了两分。
转身正要走,手腕遽然被一把抓住。
陈清雾心脏骤停。
还没转头看去,那抓着她的力道就势往下一拽,她身体失衡,直接倒了下去,慌忙伸臂在床上一撑。
一只手掌已经拊上了她的后颈,用力一擒。
“谁让你进来的想好了”
陈清雾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孟弗渊正紧紧看着她,那没戴着眼镜的双眼,带着几分戾气的冷淡。
“他们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你正在睡觉,所以”
“哦。意思就是不作数”
孟弗渊微眯了一下眼,手臂下落,绕到她的腋下,用力一搂。
陈清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后背抵上了床单。
睁眼,视线的上方,便是孟弗渊的脸。
他抬手,钳住了她的下巴,望住她眼睛,只停留一瞬,便低下头去,咬住了她的唇。
轻微的刺痛,“嘶”声尚未发出,就被他一口吞没。
舌尖直接探入,剿缠,掠夺她的呼吸。
陈清雾身体瘫软,下意识挣扎,去推孟弗渊肩膀的那只手,却被他一把攥住,拉开,按在了她脑袋一侧,紧紧禁锢。
吻很快自唇边下落,到了颈间。在他吮吻颈侧皮肤的同时,膝盖分开了她的双腿,向上一抵。
“呜”
好似天地倾覆,所有混乱都发生在一息之间,叫人措手不及。
“不是想不作数吗这个你也可以不作数”
孟弗渊声音沉哑,带着薄怒。
陈清雾大口呼吸,却还是没能控制住一声极低的呜咽,不知因为混乱,还是因为害怕。
不是害怕他,是害怕自己居然这样渴求,那种陌生的空虚之感,好似在她心脏里燃起一把荒寂而焦枯的火。
孟弗渊闻声,立即停住。
抬头去看,她眼泪正滚落下来。
他原本就没有失去理智,自然也无所谓清醒一说。
叹气,低下头去,亲吻她潮湿的眼睛,“是我没救了,清雾。看见你哭,我竟然觉得高兴,因为我知道那是为我哭的。”
陈清雾哽咽得更大声。
孟弗渊搂着她肩膀,将她扶了起来,静静地抱了她片刻,伸手,整理她凌乱的衣领和发丝。
那样温柔而细致的动作,像在凌迟她。
最后,他伸手将她一推,“赶紧出去吧。”
陈清雾双脚落地,站立时只觉得脚步虚浮。
她转头看去,孟弗渊已经躺了下来,手臂搭在眼睛上,仿佛再也不会看她一眼。
她咬了咬唇,飞快朝门外走去。
反手拉上门,阖上之后,再也支撑不住,蹲坐了下来,却只能捂住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那把火还在燃烧,让她痛苦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