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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成事
许久后,希锦酥软无力,便懒懒地靠在男人胸膛上。
柔弱无骨的手轻抚过男人紧实的胸膛,心里却想着,他体魄似乎比起之前更为强健了。
这么一场,她竟有些受不住,也兴许是浴池中有些闷热的缘故。
阿畴感觉到了,低声道“那我们先出去浴池,过去榻上”
希锦懒得说什么,只低低地“嗯”了声。
阿畴便用柔软的方巾为她擦拭了,又用软锦把她包起来,之后才走出浴室。
出来浴室后,早有侍女上前伺候,阿畴略回避了。
这些侍女都是皇林苑浴池的侍女,是曾经在太医院受过学的,精通按摩调理之术,如今希锦沐浴过后,她们便以按摩之法,为希锦调理,又涂抹上香膏。
当然也有侍女专伺候希锦那一头长发,先用了一种黑色药草来揉搓长发,之后再洗去那药草,以十指按摩头皮。
这么按摩涂抹间,这些侍女们其实心中也是暗自惊诧。
这皇太孙家的小娘子,端的好颜色,生得雪魄冰姿,那肌肤明净如新雪般,如今因沐浴过,透出清透的浅粉色,便是同为女儿家,都看得几乎挪不开眼。
如今她这一头乌发只慵懒地插了清透如水的翡翠簪,更是衬得那国色天香之姿。
于是侍女们再看那雪肌间触目惊心的红痕,脸红心跳之余倒是能理解,她们看了都挪不开眼的,更不要说那血气方刚的皇太孙,适才在浴房中,还不知道怎么放浪,以至于这娇滴滴的小娘子仿佛全然没了半分力气,如同被人揉碎了一般。
而希锦懒散地合着眼,享受着几位侍女的服侍。
她们手法高明,倒是让她通体舒坦,只觉得是前所未有的享受。
这么想着间,因闻得那香脂味道幽香入骨,别有一番动人,便随口问道“这是什么香”
那侍女便道“这是海外运来的一种香料,据说叫白笃耨香,是由国外使臣献上的,昨日个官家就说,分给各宗亲家眷来用。”
希锦听着,隐约记得自己听舅父提过这个名字,但也只是提提,那是海外传说,并没见过实物。
她来了兴趣,便吩咐道“取来我看看。”
侍女听令,便取了来。
希锦细细看时,原来这是凝成的香块,通透犹如猪油,颜色却似鹅脂,装在剔透的青瓷罐中,待要用时,便用簪子挖出一丁点来,放在笼中蒸。
侍女解释道“约莫蒸半个时辰就可以了,适才殿下吩咐说要沐浴,我等便已经开始蒸了,如今娘子沐浴过,正好给娘子享用。”
希锦摩挲着这笃耨香,只觉得那香味氤氲不散,实在是动人。
若是能在市面上卖一卖,不知道能挣多少银子,不过想来这笃耨香远自海外而来,实在是罕见,贵重得很,这货源怕是难。
她想着,或许应该给舅父写一封信,问问他,若是能
设法弄到,也是一笔好买卖呢。
那海上买卖通夷国,夷国总是有些新奇物件,是大昭没有的,若是能取个巧,不愁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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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阿畴重新进来了。
他也已经收拾过,换上了质地柔软的雪白绫锦,样式简洁到并没什么花饰,一看便舒适得很。
他一进来,视线便在床榻上巡了一番,最后落在她脸颊上。
希锦“嗯”
阿畴唇畔浮现出一个浅淡的笑意,之后走过来,握住了她的脚。
她肌肤通透如脂,沐浴过后更是弥散着莹润的粉光,而她那双脚,白嫩光洁,就那么似有若无地隐在软缎中,看着越发叫人动心。
希锦见此,便干脆抬起脚来,轻抵在他的胸口。
阿畴低首,捧着,轻吻了一口那脚趾头。
希锦生得实在好,脚趾头都是匀称的,犹如玉雕的,看得人目眩神迷。
他这么吻着间,希锦便慢慢有些受不住了,刚才在浴池中,已经身上无力,被侍女们好生服侍一番,才觉好些,如今他又来。
阿畴看出她的意思,哑声问道“要吃些什么吗”
希锦摇头“没什么胃口。”
阿畴“要不吃点雪梅酒”
希锦“酒”
阿畴“用了临安的绿萼梅,取了冬日攒着的梅上雪,好像还加了秋露和芍药,酒力并不大。”
希锦听着,倒是有些兴趣,便让人呈上来。
却见那酒竟是水魂浮动,似有春光,她便吃了一口,入口幽香,爽净悠长,倒是上佳。
此时夜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歌舞之声变得遥远,窗下的虫鸣却是幽幽响起。
夫妻二人偎依在这床前,由宫娥服侍着,漱口过后,用了酒,又吃了一些下酒的荤食鲜果。
如此用过后,才让那宫娥收了下去,夫妻二人重新漱过,这才上床。
阿畴显然惦记着,并不放过她,吻她脚踝,那脚踝纤细柔婉,他轻轻含着吻着,便慢慢地沿着那修长玉白的双腿往上了。
希锦几口酒入腹,也有些飘飘然,便觉浑身上下都是舒服,整个人犹在云中一般。
不过她还记得刚才的要紧事,便喃喃地道“有事要问你呢。”
阿畴埋首在那里,有些贪婪地亲吻着,此时听到这话,只哑哑地“嗯”了声。
希锦虽也有些沉迷,不过还是推他“哎呀,说正经的呢。”
阿畴“你问。”
他略放开一些,不过唇上嫣红,眸底深浓,气息也有些不稳。
希锦“我听侍女说,刚才这笃耨香,是国外使臣送的,最近倒是来一批外国人”
阿畴听这话,神情略清明了,道“是。”
他给她解释道“是,有几个国家恰好和我们大昭有来往,这次连同大昭藩属的几个小国,一起带了贡使前来,也是因了那摩尼教,是以最近燕京城戒备森严。”
希锦“都有哪几个国”
阿畴道“有时室利佛逝派,渤泥国,也有阇婆、层拔、波斯。”
希锦听着渤泥国,眼睛一亮“哎呀,我才听我舅父提起,说我们还要卖给他们瓷器呢要用我们的瓷器和丝绸来换他们的稀罕物件”
阿畴颔首“舅父这些买卖都是私底下的,好在数量不多,也就罢了,其实按照大昭的规定,但凡和大昭通商的,必须向大昭纳贡,也就是只有大昭藩属国才有资格通商。”
希锦“现在并不见严查这些”
阿畴“是,现在还不曾严查,不过这些早晚要管的,你看我们之前那批货”
想起曾经,他顿了顿,才道“这就是韩相想从市舶司下手,开始逐步严查海外通商到时候,那些通商小国就必须先成为大昭藩属国了。”
希锦听着,也是惊讶,毕竟她从小长在汝城,汝城都是做买卖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就连她舅父也不曾提起。
她略想了想,问“不是说这次渤泥国也派了使臣来吗那他们怎么就不是我们的藩属国”
阿畴道“这次渤泥国王派了使臣前来,自是想和我大昭通商,也有意低头为我大昭附属,但是具体如何,还要详谈,如何纳贡,以及纳多少,也包括通商的双方税赋,这些都是要谈的,若是能谈拢,这生意自然可以做,若是谈不拢,只怕是从此便要严查私下商贸往来了。”
希锦默了默,叹道“其实何必呢,这都是互惠互利的,非要自诩大国,把好好的买卖都给推到门外,白花花的银子不挣。”
阿畴“也不是说非要拒之门外,还是要看怎么谈。”
希锦“人家都已经眼巴巴想纳贡了,这不是挺好的还要怎么谈”
阿畴笑了下,解释道“也不是说对方愿意纳贡就是好的,历来各朝都是重朝贡而轻市舶,但是本朝却相反,为重市舶而轻朝贡,其中缘由有许多,细说起来,那朝贡的来了,自然是要回赐,且要优厚,才能彰显我大昭国大国的国威,除此之外,贡使入境后的食宿和路费按例都要由朝廷来出钱,而且那贡品还不能收税,这么一来,这蕃国入贡,可谓是朝廷无丝毫之益,而远人获不赀之财。”
希锦“”
她深吸口气“明白了,这外国人打得好算盘,这就像是过年时候穷亲戚上门送礼,说是送礼,但其实咱们要还礼,还得管他好酒好菜,他来这一趟,我们亏了,他们赚了”
阿畴“他们这次来得也是不巧,正好赶上我们寒食节,前几日朝臣们便提议着,干脆让他们过来这皇林苑,摆下酒席,观看百戏,其间再谈这通商一事,若是不成,只当戏谈。”
希锦这才恍然,恍然之余,也和阿畴提起来自己带的那些瓷器。
阿畴“你带的渤泥国定制的”
希锦“嗯本来打算带着当个土仪的,也算是有趣,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拿出吗。”
她
其实有些担心“不过这事也就不提了,免得牵连舅父。”
毕竟严格来说,她舅父供应那海商瓷器,其实竟也是私下通商,若是严查,要被抓起来抄没的。
阿畴蹙眉,沉思一番,却是道aaadquo既恰有他们定制的瓷器,其实如今拿来一用,也未尝不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希锦“嗯”
阿畴“正好明日要设宴招待外国使臣,这些瓷器虽是私制,但若是合适,也未尝不能用,两国谈判,牵扯复杂,关键时候,以这些瓷器做引,也未尝不可。”
希锦“啊”
她顿时精神了,坐起来“那,那现在让人去取来”
阿畴颔首“我马上派人过去,取一些来,若是可用,再做计较。”
希锦又想起一事“对了,当时我不是搜罗土仪吗,除了那些各样稀罕玩意儿,我还弄了一副叆叇。”
阿畴“叆叇”
叆叇原意是浓云蔽日,不过时人流行一种物件,也唤作叆叇注叆叇既眼镜,北宋已经有所记载。
若读书过多,耗费眼睛,精神不济,眼力不好,便犹如那浓云蔽日,于是便可以用那叆叇来作辅,用绫绢缚于脑后,两块清明水精在前,可助力双眼清明。注水精既水镜
又因各人情况不一,所以都是用子丑寅卯十二地支来划分深浅标度,其中讲究,外人轻易难以窥破。
这物件少见,原是海商从外国带回来的,不过他倒是听人提起过。
希锦“对,我听说,那副叆叇,不光那些读书毁了眼睛的书生戴的,就是年迈之人也戴的。”
她想了想“也不对,我带来的这叆叇,是只给那些年迈眼花的人戴的。”
至于为什么这两种人要戴的叆叇不同,她也不懂了。
当时搜罗了一些稀罕物,觉得这个有趣,也就带着了,至于可用不可用,以及到底能不能卖银子,她才来燕京城,诸事繁忙,还没来得及琢磨呢。
阿畴“那我带过来看看,官家年迈,其实也有些老眼昏花了,万一有用呢。”
夫妻二人这么商量着,此时两个人自然都没那旖旎心思了,希锦又交待自己都带了什么什么,阿畴便出门安排去了。
希锦也睡不着了,她就躺在那里,回想着当初自己向舅父请教的,关于出海的,关于那渤泥国的,他们的风俗习惯等等,舅父说了许多,她也就那么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