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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锦笑道:“洛王妃说笑了,陛下昨个还和我提起您巾帼不让须眉,很有父兄的风采。”
乔九昭也是个明白人,没有被朱长锦这番话糊弄过去,他没有明说,只挑了一些好话给自己听,皇帝心中对她到底如何想的,她也知道了一个大概。
她微微一笑,道:“方才陛下的话,让我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陛下不高兴,我年纪下,做的不周的地方,朱公公可要提点我。”
朱长锦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领着她去了放皇帝宝贝的书房,里面摆放着这次皇帝下汴京周边官员进贡的宝物,琳琅满目摆了一室。
寻常人进来都要晃了眼睛,乔九昭自幼在金玉堆里长大,虽不喜欢这种古玩玉器,但是眼睛也得一等一的毒辣,什么好东西都会认。
她挑了一个珐琅彩八宝净瓶,注意到拿起来的时候,朱长锦眼睛顿了顿,笑着说:“王妃眼光真是不错。”
乔九昭拿着净瓶笑了笑,说:“公公可别这么说,夸得我当真以为自己厉害极了。刚才我说的话,希望公公也能记在心上。”
朱长锦客气的把她送出去,回去复命的时候,皇帝坐在香炉后面,须发皆白,老态龙钟,“你觉得这乔家的女儿如何?”
“说来也奇怪,老奴之前也是见过这个乔郡主几面,如今又像是变了一个人,沉稳大端了不少。”
皇帝说:“还有人能把你骗过去?”
朱长锦笑,道:“陛下说笑了,老奴跟了您半辈子,也算是见过不少七巧玲珑心的人,看得透,不过这个乔郡主,张弛有度,不多不少的聪明。”
“不多不少的聪明。”皇帝回味了一番这个话,“这个孩子的确聪明,朕方才对她是不是太苛责了?”
朱长锦也不知道皇帝为何对乔九昭说出那番话,明明私下夸奖了很多次乔九昭,回京也要重赏她,可是刚才有含沙射影地问起她。
“陛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皇帝睁开眼睛,想起了之前在御舟上,温决琛奋不顾身去夺刀的样子,他几乎没有看到过自己这个过于早慧沉稳的儿子露出惊惶的表情。
怪不得,怪不得,他什么都问不出来,因为一开始他就断了温决琛开口的机会。
乔九昭抱着八宝净瓶回去,九儿就急忙迎了过来,她笑,“我是去领赏,又不是去受罚,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九儿帮她抱着瓷瓶,说:“我的小姐,你是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九儿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说:“陛下偏心。”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皇帝只要不在炼丹修仙,他还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起码对于温决琛来说是这样。
当年储君年幼,京中无恃,也是皇帝强硬把温决琛送到南洋,不失为一种保护,而这么多年皇后强势逼人,虎视眈眈,皇帝看着苍老糊涂,不问政事,却是把太子这边护得牢牢的。
乔九昭之前被温衡钰眯得蒙心昧眼的时候,也是听过很多次温衡钰对皇帝的抱怨和不满,
她当然是清楚皇帝的心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