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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已将全副精神全部放在手里的这只鸟上,别人简直无法想象怪剑颜赤扬会有这样一面,但许墨却明白,剑客是需要有一门其他的手艺的。
剑法到了一定境界,想要提升,只能依靠自身领悟,想要抱剑悟道,一次两次尚可,若多了也是不行,这时候就需要触类旁通。
颜赤扬所做的就是触类旁通,以烧烤的技巧来通晓剑法。
香味四溢,周围响起了吞咽唾沫的声音,而颜赤扬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只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整个烧烤工序。
看他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精准,没有任何拖沓与瑕疵,简直将烧烤做成了一门艺术。
香气越来越浓了,丁丁忍不住吸了口气,口中喃喃道:“好香,实在太香了。”
这一句“好香”将许墨拉会了现实,他眉头紧蹙,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已经变成熟食的红嘴鹦哥。
“这香味有些不对劲。”他想,默默的运起吞噬武魂,偷偷收纳了一部分香气,以神秘王鼎的力量分析。
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更皱了,眼神也更加疑惑。
聂青青发觉了许墨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许墨示意她噤声,自己却开口说道:“够了,再烤就焦了。”
“焦了才好,最好是半焦就是所谓的外焦内嫩,这样肉质才会更加鲜美。”颜赤扬叹了口气,“被你这一搅,我倒是分神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众人,冷笑道:“心急的人,怎能吃到好东西。”
众人被他一说,个个脸红,暗道自己怎么会如此丢人,又一想那迷人的香气,仿佛整个人又沉浸了进去。
许墨摇摇头,说道:“我看这好东西,你也无法消受了。”
“怎么?你想吃?”颜赤扬笑道,“那就给你。”说话间,就见铁钎抛给了许墨。
许墨一把接住,看着那半焦的皮肉,冷笑一声,道:“恐怕我也无法消受,除非我想死。”
“你什么意思?”颜赤扬皱紧眉头,如果许墨不是曾经在剑法上击败过他的人,恐怕他现在已经出剑了,如果不是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恐怕现在同样出剑了。
他即敬佩许墨,又没有绝对胜利的把握,所以他忍了下来,没有出剑。
许墨自然不知短短的一点时间,颜赤扬心中就一变再变,他只是看出这红嘴鹦哥的不对劲而已。
就见他冷笑一声,对聂青青道:“翠花,借我短剑一用。”
聂青青将短剑递去,就见许墨手腕一抖,短剑立刻见红嘴鹦哥的肚子破开,他又以剑尖一条,一颗鸟蛋飞出。
颜赤扬除了红嘴鹦哥时,只将内脏剔除,并没有剔除鸟蛋,这也是习惯使然。许墨冷笑一声,对着那飞在空中鸟蛋就是一剑,鸟蛋从中裂开,断成两半,向左右两边偏去。
“看蛋黄。”许墨说。
众人看的真切,裂开鸟蛋蛋黄末端有一缕黑斑,若不是许墨事先提醒,他们绝不会能看见,定睛在看,就见空中悬浮着一根根须似得细针,闪烁着幽蓝的光。
“毒针!”柳青芙惊呼了起来。
许墨看了目瞪口呆的颜赤扬一眼,说道:“有人想下毒杀你,这下毒的人可是厉害非常,毒针透过皮肉和蛋白,整个没入蛋黄中,只有蛋黄有毒,皮肉和蛋白都没毒。”
许墨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红嘴鹦哥的肚子里才有这鸟蛋,蛋白里才有蛋黄,他居然能将毒针直接打进蛋黄里来真是厉害。”
颜赤扬紧咬着牙齿,恨恨道:“何止是厉害,整个东南域也只有一门一派的人能做到这一点。”
“哪门哪派?”许墨淡淡的道。
“丹鼎派!”颜赤扬的眼睛里,闪烁着慎人的凶光。
月黑风高,杀人的夜晚,两口薄刀闪烁着银光。
两块黑布隐藏了狰狞了面孔,两双眼睛透露出凶残的光,那是一种怎样的凶残,仿佛嗜血之前的酝酿。
目光凝聚远处的篝火上,几只人影在晃动,酒香飘来,肉想飘来,可阴影中的两人却没有任何表示,喉头没有吞咽唾沫的动作,眼神依旧无比坚定。
篝火处飘来了歌声,女子的歌声,这声音就像荡漾的波浪,层层叠叠而来——他们依旧没有动,视这歌声如无物,就像它从来不曾从耳畔掠过一般。
下一刻——歌声忽然止住了。
隐藏在阴影中的两个人,相视一笑纵身跃出,没有人拦着他们,所有活着的人都倒下了。
深夜,没有雾气的深夜,许墨的鼻尖嗅到了一股血腥的气味,这气味就是屠宰场的味道,令人作呕。
“前方。”斩元说。
众人眉头紧蹙,刀兵出鞘,缓步向前。
“没人。”说话的是许墨,他敏锐的感觉到前方没有活人,一个都没有。
众人的精神稍微放松,但仍然不敢大意,目光时不时的注视着两边——这是一个人类的营地。
想要在大沙漠里穿行,即便再厉害的武者也需要营地的支持,小憩片刻,补充水和食物,甚至可以在营地里好好清醒一下,甩去那枯燥黄沙带来的幻象。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休整却代表了死亡。
闪动的火光照亮了许墨的脸,平凡的脸,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精光,这双眼睛里也充满了痛苦。
“都死了。”
他放下剑,语气颓然的说,“没有一个活人,所有人都死了。”
他的声音无力的就像一个与暴风雨抗争失败后的人类,只能随波逐流,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颜赤扬眉头紧蹙,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尸体,说道:“是镇东门的。”
镇东门!
几乎所有人都心中一惊。
镇东门的名字虽然恶俗,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七品宗门,论综合实力,青竹宗和落霞宗还要在它之下,只有清风阁能勉强相比,可就是这样一个实力雄厚的宗门,他们的弟子竟然死在了沙漠里。
十一个人,十一具尸体,没有抵抗的痕迹,兵器都在鞘中。
许墨用眼神向聂青青示意了一下,聂青青心领神会的从怀里掏出一根三尺长的竹丝一般的银针,缓缓插入距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的咽喉里,银针被染成了黑色;用真气将毒素洗去,又插入了同一具尸体的胃里,同样是一片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