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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说道:“我认识你不是坏人。”
这个答案出乎沈烨的意料,他有些诧异。
“为什么?”
周军想了想,接着说道:“你觉得要怎么区分好坏,善恶呢?这个世界上哪来的明确的坏人和好人啊?一个人若是对我好,哪怕他对别人再不好,在我眼里他都是好热,若是对我不好,哪怕他是世人眼中的大善人,但对于我,他都是坏人。”
“很有趣的答案。”沈烨笑了。
周军淡淡一笑:“换个说法,尽管你为了某种目的,杀了许多人,但对于你自己,对于你所爱的人来说,你就是好人。”
沈烨觉得有趣,接着问道:“哦?有点意思,那你觉得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周军一怔,旋即化作苦笑:“我?我不能算作一个好人,因为我做不到你那样,在我心中,那层从小形成的道德观一直束缚着我,让我不能做我自己想要做的,对于我自己,我不算好人。”
“可是那也无所谓,对于我来说,别人对我的看法无关重要,好人坏人更是无稽之谈,只图一个问心无愧罢了。”周军说道。
“好一个问心无愧,你很有意思。”沈烨也笑了。
周军不置可否,没有再说些什么。
?“要是被那些人看到咱们俩谈心的样子,恐怕会惊掉大牙吧。”周军说道。
沈烨神色沉静,眸子黑亮,眼中的冰冷也消散了许多,变得柔和。
接着他说道:“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过这么多话的人,还是我的对手。”
周军说道:“哈哈哈,真是荣幸。”
沈烨沉默了片刻,“其实我原本不是这样的。”
沈烨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周军很诧异,不过他还是洗耳恭听。
皇甫灵儿静静地依偎在周军的身边,神色温柔。其他人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
沈烨目光放空,仿佛在回忆,他说道:“我从小是被一个叫做天王复兴社的组织收养,自打我记事那一刻起,我就一直被他们灌输杀手的一切,他们那边是打算将收养的来的孤儿都培养成杀手的。”
“和我一样大的那些小孩之中,唯有我最出色,组织也对我给予了很高的期望,对我的训练更加严格。”
“他们为了训练的杀手之心,命令我亲手将我最爱的奇奇杀死,奇奇是我保养的一直斗牛犬,也只有他的陪伴,才让我从地狱一般的杀手训练生活中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教官命令我杀死我的奇奇,要不然,他就会出手折磨我们俩。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亲手杀了它,然后他们把我和奇奇的尸体一起关在了笼子,没有给我水和食物,一个月,什么都没有。”
“你能想象吗?”
沈烨的语调变得没有生气,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众人身体发寒,难以想象,那时候的沈烨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他经历的确实大人都不一定能够承受下来的残酷。
沈烨继续说着:“在天王社,我们活的就像是一个畜生,没有人的尊严。但就在我陷入黑暗的时刻,一直照顾我们的兰姨出现了,尽管她年纪大了,但我们依旧想把她当作我的母亲一样对待。但我不敢,我怕组织会让我杀了兰姨。”
“我曾经承诺过,要带着兰姨一起离开那个鬼地方。”
沈烨的话语变得温柔起来。
周军听懂了,也猜到接下来的发展,也看出了沈烨对待兰姨的不同,在那样的残酷环境下,沈烨的感情有点畸形。
沈烨没有管别人,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十八岁那年,兰姨死了。”
“我杀的。”
周军众人大惊失色。
“为什么?”
“是兰姨求我杀的。”
沈烨的眼睛里出现从未有过的痛苦。
“那一年,教官拿了一个匕首让我去杀了兰姨,但我怎么会愿意呢,我把匕首打飞,冲着教官怒吼,我让教官杀了我,放过兰姨。”
“教官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说什么就走了,我以为教官答应了,但是我没有想到,我怎么都没有想到。”
沈烨神色更加痛苦,这么多年过去了,时光并没有抹去那个时间,反而加深了,“我去找兰姨的时候,就在我的房间,我亲眼看到了,原来我的教官并没有放过兰姨,反而找了十个大汉把兰姨轮流糟蹋了。我当时完全疯狂了,我被他们的冷笑激怒,我疯狂的冲上去和他们拼命,可是我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脚就把我踢飞了,我没有办法,只有亲眼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去。我不甘心啊。”
“我爬上前抱住兰姨,当时的兰姨身上全都是那些混蛋留下来的伤痕,她绝望的对着我说,让我杀了她,她不想活了。”
“小烨,求求你。”沈烨闭上眼睛,痛苦的说着:“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看到兰姨痛苦的样子,我只好亲手把兰姨掐死了,那一天,我哭了整整一夜,也正是那一天之后,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周军等人默默无语,沈烨的遭遇实在是太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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