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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潮找了一处矮丘,收拢些干草,以火石点了一堆火。烟尘袅袅而起,匆匆的拿佩刀将蛇皮剥下,清理一番。水源珍贵,连洗都舍不得洗,就这么拿着枯树枝串上,在篝火上炙烤起来。
片刻之后,一阵肉香飘散,劳累之后的餐食最是可口美味。蛇不算小,手腕粗细,约莫七尺长短,刚好够王潮和高乘享用一餐。
只是饭饱之际,二人却也有所疏忽。没有察觉到这丝丝缕缕的黑烟腾空,在旷野之中是如此醒目。渐有数只灰黄身影,脚步轻便,小跑着往矮山这边靠拢。
终于,王潮心中猛然一悸,警兆突生。海上多年的搏命生涯,锤炼出野兽般的直觉。顾不得其他,一把将精铁短刀握在手中,另一手揽起一捆木枪,沉下心思,感受了一下风向,随即低声对高乘喝道:“警戒,随我上山。”
二人本就在山脚扎营,发觉不对之后,反身往矮山上移去。临行之际,高乘还不忘随手一棍甩出,想要将篝火打散。结果被王潮阻拦,这个侏儒身影的青年委婉说道:“留着火,去试探一番。”
王潮带着高乘攀爬到矮山的高处,匍匐在山体,侧过身远眺四周。果不其然,旷野之上,正有灰黄的生灵在往矮山这边靠近。
“土狗?”高乘逐渐看清了那些生灵的样子,不由诧异的说到,王潮定眼细看,确认道:“应该是掘地野狗,嘿嘿,真是一笔送上门的好买卖。”
“买卖?”高乘一听又疑惑了,好在王潮早有预料,解释道:“这种灰黄毛色的野狗,体型小巧,额上有一撮黑毛,是一种颇为少见的珍贵狗种。奇特之处在于,这种狗的身上会产出独特的狗宝,有百毒散的说法,据说能解百毒。在外头,这种狗宝的价格极高,一颗狗宝的价值比得上同样重量的上等珍珠。”
高乘道:“既然如此,我们伏杀它们?”王潮复言:“正有此意。”
就在两人轻声交谈的间隙,那一群掘地土狗,已然逼近了篝火堆。在王潮口中,属于体型
小巧的掘地野狗,一只只大若狼犬,似乎是对于火焰天然的恐惧与排斥,它们围绕着火堆打转,发出低沉的呜鸣,其中一头体型尤其高大的野狗,昂首在空气中嗅嗅,转而向火堆偏远处的一处浅坑跑去。
先前料理黄蛇时,清理出内脏污物就被扔在那里,上面只是简单的撒上一捧浮土已做遮盖,这一会儿,那个浅坑被三两下刨了出来,一口吞了下去。
吃到了血食,激发了这条大狗的凶性,呲着牙在空气中低吼。王潮一看时机差不多,故意捡起一颗石子,扔了过去,吸引了狗群的注意。试探着把野狗们引上矮山。
低矮的山丘,遍布乱石,崎岖陡峭,易守而难攻,不利围攻。王潮执刀在手,豪气顿生,进了浮波秘境已经半天时日,半毛钱的好处都没落到兜里,王潮心里也不由暗暗着急。眼前这群掘地土狗,就是他打定主意的第一桶金。
珍珠湖畔,杨九江瞅了一眼怀里的气障珠,珠子已经渐渐染上了一层碧色,估摸时间,已经是过了晌午。他在湖畔观察良久,期间也窥探到了湖中大鳄扑杀落在湖面上飞鸟的场景。一番思索之后,他以鱼叉捕了数只海鸭,点滴鸭血抛撒近湖中,而后一只一只的往远离湖泊的地方布置。
杨九江整个人趴在湖边草丛里,隐蔽身影。凝神静气,任凭时间流逝,一动不动。
时间过了良久,湖中的鳄鱼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迟迟不肯上岸,只是杨九江耐心甚佳,心性如磐石般沉稳。
终于,抵不住近在眼前的诱惑,那一节漂浮在湖边的枯木,突然间沉了下去,而后鳞甲厚重的鳄首,探出水面,静静地环顾四周,在察觉不到危险之后,这条巨鳄终于摆动大尾,搅起层层水波,撑起四肢,踩在湖底泥沙上,往岸上走去。
巨鳄行于岸上,龙行虎步,张口将近处的一只海鸭咬在口中,大口开合间,就将海鸭吞进腹中。而后迈步往更远处爬去。
渐渐地,巨鳄离湖泊远去百尺距离,杨九江终于动手,调整姿势,跟在鳄鱼的身后,那是鳄类的视觉盲区。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头趴在地上的巨兽,手中钢叉高举,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头鳄鱼的动向。
就在巨鳄仰头吞下一只海鸭的那一刻,杨九江抓住一闪而逝的实力,此时他已经接近巨鳄一丈之内,猛的一步踏出,用力一蹬,飞跃而起,整个人在空中向鳄鱼扑了过去,手中钢叉在内气的加持下,死命的往鳄鱼头顶扎去,他体魄加上手中钢叉,重逾三百斤的重量,集中于两点上,骤然击落。
密布的鳞甲被瞬间破开,尖锐的钢叉狠狠地扎进巨鳄的头部,于生死之境况下,这条巨鳄骤然爆发,头颅遭受重创,庞大身躯猛然翻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尾调头,疯狂向湖泊中冲去。
杨九江施展出岛主高浪传下的蹬舟步,快速横向避开,即便是他也不敢在这种关头,去阻拦一条随时可能搏命的疯狂巨鳄。
不过一息,巨鳄顶着那根流纹叉冲入湖中,沉于水下,再不出来。只是,这一击得手的杨九江,却悄然放松,这最重要的一击既然已经得手,接下来不过是水磨功夫罢了,只要小心些,这一手买卖,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