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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的人目光,全都聚焦到我身上时,那该死的“自卑和胆怯”,瞬间又让我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特害怕在公众场所,被别人盯着看。胆怯、没自信,想逃离,甚至连话都说不明白。“哦,他是我们公司,新招来的员工,刘叔叔,刚才他的话有些偏激,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苏彩赶紧打着圆场说。“呵,这个傻小子那么维护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刘主任拍着我肩膀,眼里含笑道对了,你真跟宋家没关系这不可能吧,“将军灰”可是宋家独有的秘方我不太善于撒谎,但为了自身安全,又绝不能承认;最后只得低着头,口风紧密道我真不认识,这个染布的方子,是我在大学实验室里,自己无意间捯饬出来的。虽然他还是有些疑惑,但没继续往下问;而是转向苏彩道那他也是个人才,所以彩儿,好好感谢人家,把人才留住了;说不准将来,你还能再现你母亲,当年的辉煌。“叔,我记住了。”她盈盈一笑,又有些腼腆地问那个政府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到账见不到钱,工人们开不了工。“嗨,我早就给你预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到账经济峰会是周末举行,所以你还有5天,这个时间不短吧”一边说,主任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千万不要再出差错了,峰会前一天,服装必须保质保量交过来,明白“明白”他们俩说完,刘主任就带人离开了;苏彩一直送到门外,回来时嘱咐秘书说小楠,你先出去吧,把门带好。后来,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她理着耳根的发丝,很轻柔地朝我走来。我也赶紧站起来,满眼惊慌地看着她;曾经,我无数次的幻想过,和她重逢的场景,但怎么也没想到,是在她公司危难之时,在这间会议室里。张着嘴,看着她,那卡在喉咙里的“姐姐”,那些不堪回头的往事,如泉涌般袭上心头姐姐,你可否知道,若不是因为你,早在高二那年,我就割腕自杀了;若不是你,我被父母坑进监狱时,精神就已经崩溃了;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在监狱里,写出那篇改变我命运的文章你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也是我的全部两眼相望,我情绪复杂地看着她;她也一眨不眨,对着我仔细打量。可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她终于记起来,我是谁了吗“你是二股东派来的对不对”她瞪着大眼地问我。“啥什么二股东”我被她搞蒙了。“别装蒜了”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还有些愤怒道除了二股东,根本就没有别人他是不是让你,利用这个染布的方子技术入股,然后由他来执掌公司我一脸发懵地看着她,她却自鸣得意地冷哼道那我告诉你,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公司正处在生死关头,为了保住“蓝蝶”这个牌子,保住母亲的厂子,我让他执掌公司还不行吗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你去呀一边说,她竟然揪着我的衣服,用力把我往外推。“姐我不是的。”我慌得厉害,舌头也变得僵硬,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关键时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字更新速度最駃0最后情急之下,我猛地攥住她肩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她愣住了,因为这句话,还是当初她告诉我的;也正是这句话,让多次徘徊在绝望边缘的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被我抓着,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大眼睛闪烁了两下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好像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来“六年前,莱县图书馆,曾经有一个穿得很破,面黄肌瘦的男孩,经常在那里看书;后来有个姐姐,经常无声地陪伴他,还给过他薯条吃;在他最无助时,还给他递了纸巾,在他手上写了一行字”一边说,我眼里的泪,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你是”她呆呆地看着我,看得很仔细,最后猛地抓住我的腰,无比激动道我想起来了是你,就是你天哪,你怎么长这么大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又瘦又矮,还爱哭鼻子“姐,我能叫你姐吗”当她认出我的这一刻,我早已泣不成声。“能,当然能你别哭啊,有什么好哭的”她着急拿手,给我擦着脸上的泪。是啊,有什么好哭的呢对她而言,当初的我,只是个不起眼的穷小子而已;可是姐姐,你对我来说,可是救命恩人啊“别哭了,好好的”她轻轻拍着我后背,开心地咬着嘴唇说我后来还到你们高中,打听过你的事,知道你确实考了经贸大学以后,我才彻底安心;你也很争气,当初我只是鼓励了你几句,没成想你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应该毕业一年多了吧我摇着头,又点头;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起,我过得很不好,坐了5年牢;可此刻,如果告诉她,我是个劳改犯,她又会怎么看我呢又有哪个女人,会把一个劳改犯留在身边呢所以我撒了谎,说自己过得很好,上了大学。我还问她说,你怎么没上省里的经贸大学她抿嘴笑了,说当时她高考成绩还不错,能上省外更好的学校,所以才没选择省内;她还跟我道了歉,说当年写的字,只是想鼓励我而已。我懂,她这样一个漂亮、优秀的女人,又怎会为了一个,对穷小子的诺言,而放弃更好的求学机会呢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激励了我,帮助了我。“你呢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她拉着我坐下来,还给我接了杯水。“通过一个朋友打听的,她说你好像遇到了困难,我就着急过来了。”捧着水杯,我脸红地说。“那你大老远跑来,就只是为了帮我”她狐疑地看着我,眼睛里还有种很特别地味道。我过来的目的,确实是要报答她,但除了报答之外,我其实还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尽管那个幻想,可能永远都不会实现,但只要能离她近一点,能说上话,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