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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沐风脸色发白,在愤怒中透着绝望。说清楚?这事还怎能说得清楚!
今天一早我登门拜访,随即凌沐风便去镇上买茶叶,同时他又偷偷去药铺买了五钱砒霜。此后我们三人在厅堂密谈,院中吴警长等人亲眼看到凌沐风泡了茶回来。我和女人的茶杯中都被下了砒霜,我喝光了茶水,那女人不爱喝茶,所以一口未动。
药铺用来包裹砒霜的纸包还在,但其中的砒霜已然无踪。现场还留有一张被撕碎的文书。这些事实综合起来,已足以说明事情的“原委”:凌沐风借口去买茶叶,实际却是要买砒霜。他撕毁了文书,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接受谈判的条件,他只想杀人灭口。这番推测不仅合乎逻辑,而且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叫凌沐风根本无从辩驳。
见凌沐风已被控制,吴警长便又回到我的身边。这时我的呼吸已渐渐衰弱,吴警长扶着我的肩头,长叹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目看向身边的那个女子。女人也看着我,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然后她抓住了我的手,小手指和我悄悄地勾在了一起。她的嘴唇微微地嗫动着,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的视线已渐渐模糊,女人的脸在我眼前幻化着,仿佛又变成了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我是如此地迷恋着她,一生也未曾改变。可在她心中,我却仅仅是个儿时的玩伴。即便我命已垂危,她仍在享受着游戏完成的快感。
为了让这个游戏更加完美,她甚至亲手给我带上了那个戒指。那感觉真是令人酸涩。
但我无怨无悔。
我也是东山县人,我住在山对面的那个镇子。幼年时,我母亲曾去翠林庵拜佛还愿,我因此认识了那个小女孩。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那条黄狗也和我很熟。多年之后,慧清师太已经不认识我,但那条狗却还记得我。
我和那小女孩拉过钩,一定要帮她找回丢失的身份。她以为这只是一个游戏,但我却当成了一句承诺。
后来小女孩回到了峰安镇,我则跟随父母去山外闯荡。我们就此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