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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灯火如豆。
位于东海西边郊区的贫民区里十分安静,偶尔会响起几声狗叫,偶尔会传出低沉压抑的呻吟,除此之外只有汽车飞驰的声音。
这里居住的几乎都是外来打工的人,他们忙碌了一天,晚上早早便洗澡上床了,大多已进入梦乡,只有少数一些血气旺盛的年轻夫妇会抱在一起疯狂地缠绵,享受着每天最欢乐的时光。
贫民区,一间廉价的出租屋里。
杨海国躺在床上,面色发白,浑身发冷,右腿膝盖上血迹已经被清洗,绑着冰袋,高高肿起。
“爸,我们去医院吧?”
床边,一名留着马尾辫的女孩,穿着校服,满是担忧和心疼地看着床上的杨海国,哭着说道。
“刚才王大夫已经帮我清洗了伤口,而且绑了冰袋,消消肿就好了。”
杨海国蠕动了一下喉结,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声音嘶哑地安抚道:“你去做作业吧,做完作业,早点睡,不用管我。”
“爸,我明明听王大夫说你的膝盖骨折了,需要动手术,否则伤口一旦感染,需要截肢……”马尾辫女孩留着泪,担忧而难过地说道。
刚才,贫民区诊所的王大夫来给杨海国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外,听得很清楚。
“呵呵……王大夫那是吓唬人的,放心吧,爸没事。”
杨海国牵强地笑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没事,让女儿放心。
而事实上,他自己很清楚,他的膝盖不但骨折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粉碎性骨折,如果不及时处理、做手术的话,后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爸,家里是不是没有钱了?”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女,虽然杨海国已经伪装得很坚强了,但女孩压根不信,而是一阵见血地指出了问题关键。
杨海国闻言,怒了努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女儿那泪汪汪的眼睛,又将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不是不想去医院,而是不能去。
因为。
他没钱。
这些年,他打工除了养活自己和女儿之外,省吃俭用的钱全部供女儿上学了,根本没有任何积蓄。
甚至,女儿这学期的学费还是他跟楼下的邻居借的,准备用这个月的工资还!
除此之外,他和孟万银不一样——他并不是东海大学的正式职工,而是聘用的临时工,归属劳务派遣公司。
临时工虽然也有医保,但报销比例并不大。
退一万步讲,就算医保全部报销,他也没法去医院做手术——医院都是先收费,后治病的,没有钱,连入院手续都办不了,何谈做手术?
“爸,我去跟楼下的叔叔阿姨们借钱,借到钱就送你去医院!”女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脸坚决地说道。
“小樱,不要去了,他们不会借给你的。”
杨海国轻轻摇了摇头,他唯一的收入来源便是那份保安的工作,如今他被人打断了腿,工作肯定是要丢的,街坊邻居哪还会借钱给女儿?
话音落下,泪水从杨海国那张沧桑的脸上缓缓滑落。
他没有伸手擦泪,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他所憧憬的美好未来,被那一棒狠狠地砸碎了!
“他们会借的!”
杨樱没有那么多顾虑,反倒是一脸坚定。
话音落下,她不等杨海国再说什么,便转身走向破旧的房门,抽掉插销,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砰……”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院子里的铁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
紧接着,房东大妈的声音响起,语气颇为不悦。
“你好,我找杨海国。”
门外,秦风看了眼门牌号,确定没有错后,开口回道。
“等等啊……”
一楼的房间里,房东大妈穿着短裤,随手穿了一件衬衣,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房间,径直走向院门口。
而二楼的走廊里,杨樱听到来人是找父亲杨海国的,顿时停下了脚步,紧张而又担忧地看着门口。
她知道,父亲在东海基本没有朋友,而亲戚都在偏远的乡下,不可能来这里。
而杨海国虽然告诉她,之前是被汽车撞到了膝盖,但她从街坊邻居嘴中得知,杨海国的膝盖是被人打断的。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她担心打断杨海国膝盖的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