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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晴交完费再上楼,出了电梯径直往病房方向走。因为担心女儿的病情,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从前方拐角处投过来的不善目光——凌可心站在走廊入口,一双像是随时会垂泪的眼睛大大地撑着,紧紧地盯着时晴离开的方向——浔哥哥看上,又差点娶了的女人,就是她……五官的确精致,皮肤也很好,也是有点仙气又干练的感觉……但,那又怎样?浔哥哥要娶的人,只能是自己。凌可心沉了沉心思,掏出手机,佯装打电话的样子:喂?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朝时晴走去。三米,两米,一米……擦身而过,凌可心抓住机会,斜着就朝时晴撞了过去。呀!啪嗒,手机掉在地上。时晴回过神,就看到一个显瘦柔弱的女孩子倒在了自己面前。……对不起!是我撞到你了吗?!她赶紧把她扶起来,又帮忙捡起手机,递给了凌可心,你怎么样?没事的。凌可心扶着墙站稳了,低着头,接过自己的手机,声音细细的。时晴见她脸色有些白,真的没事?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不用看医生,我没摔着。时晴心系小绣球,忙道:那你看一下手机,有没有坏,坏了我赔你。没有。凌可心依然摇头,手机握在手心,根本就看。时晴仔细看了一眼小女生,确定她真的没事,没事就好,那我走了。说完,时晴就朝急诊室的方向走。等一下。凌可心忽然喊住时晴。时晴转身,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还有事?凌可心慢慢地走过去,声音弱弱道:你好!我叫lauren,刚从m国回来,请问,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时晴:……之前出于关系,她多说了两句话,但要和一个陌生人交朋友,寡淡的心性还是让她产生抗拒心理。对不起,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凌可心抬手,有些急:我真的只是想要和你做朋友!……时晴根本就没有回头,脚步走得更快。凌可心站在原地,淡淡地笑了笑。浔哥哥喜欢的女人,原来是这样子的……小姐,你有没有受伤?小女仆从楼梯口里冲出来,轻轻地拍着凌可心身上的灰尘。放心,没有。那,要不要去找厉先生?他居然把自己的孩子交给这个女人来照顾!他是不是忘记了——嘘,凌可心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了自己的嘴唇,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可是小姐!小女仆跺脚,你再不告诉夫人,可能厉先生就真的被抢走了!她实在搞不懂,小姐一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这次却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夫人,还要自己拿主意!这……明显不就是要将厉先生拱手送人吗?!急死人了!淡定。凌可心眸光清明地看向窗外,这洛城的夏天才刚到呢,我们才回来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你,急什么?..................病房内。医生的诊断依然是老样子:小小姐没什么病,最近气候多变,小小姐有些不适应而已,住院观察两天就好了。时晴:怎么可能?医生你检查清楚一点,我女……意识到口误,时晴顿了一下,才道,她刚刚来的路上,一直在冒冷汗,而且昏迷了这么久,你怎么能说没病?时小姐,如果你怀疑我的医术,你可以去别家的医院。时晴:……这是整个洛城最好的医院,而且小绣球的病一直都是这个医生看。厉北浔选择的医院和医生自然是最好的,而且就算他对小绣球的病情就算有所隐瞒,作为小绣球的父亲,他也不会害她的。时晴毫无办法,只能忍。小绣球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护士给他打上了点滴。厉云锦守在床边,小手紧紧的拉着妹妹的手,满脸凝重。时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小绣球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厉云锦抬起头,眼圈红红的:阿姨,你有给我爸爸打电话吗?时晴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很疼。就算她再怎么否定,孩子的身上始终留在厉北浔的血,也有六年的保护和照顾,孩子们打从心里,还是依赖他的。而孩子生病这种事不能耽误,她也不可能再因为自己的情绪而瞒着厉北浔。我刚才在楼上缴费的时候,已经打过给他了。他应该是在开会,所以手机没有接听,她改为了发短信。等他开完会出来就能看到。....................晚饭是在医院吃的。时晴没什么胃口,厉云锦也是只吃了几口。小家伙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支撑到现在也有些乏了,眼皮一个劲打架。时晴让他睡在一旁的沙发,用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爸爸来了你要叫我。好。时晴温和答道。厉云锦这才放心地入睡。厉北浔来,已经是晚上九点。看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门口,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微乱,领口出现了些许的褶皱,完全不像平时淡定自若,矜贵傲然的模样。怎么样?他问。时晴站起来,目光浅浅地看向他。一个星期不见,他清减了许多,下巴有青色的胡茬,眼底有一圈阴影,看来也没睡好。就算就这样,也丝毫不减他清俊逼人的气度。厉北浔脱下外套,放在了沙发的椅背上,又弯腰把儿子露出来的小手轻轻地放时晴的外套下面。时晴回过神,小声道:输了三瓶水了,还有三瓶,医生说输完,今天就没有其他药了。厉北浔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回头见时晴还依旧站在那里。你也坐啊。噢……时晴心情复杂地坐下,视线刻意地全部放在小绣球的脸上。就算不看厉北浔,他身上那股凌厉强势的气势在病房这么小的空间里,还是让人无法忽视。医生已经给我说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低沉中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小绣球应该没什么事,你不用太担心。时晴蹙眉,想要问小绣球的病情,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厉北浔想要瞒着她,她再怎么问,也都是徒劳。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失望:你这样说,我自然放心。厉北浔看向她:你守得够久了,休息一下。我盯着就行。依旧还是那么强势,不让人拒绝。没事。时晴使劲儿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皮,孩子是她要带走的,现在出了问题,她自然不能倒下:我还能挺得住。都困成这样了?还能挺?厉北浔心中升起一股窒闷,连带着脸部的线条,也变得紧绷起来。这女人,这个星期以来都是怎么过的?自己都瘦了好多,小脸只有他的巴掌大了,还说自己能挺得住?!你不想去床上睡,你可以靠着我的肩膀,多少能休息一会儿。不用。时晴想也不想地就拒绝,我也不希望小绣球醒来看不到我。厉北浔:……搪塞来搪塞去,还不是和他保持着距离?心底涌出了无限的悲哀,无力,失望。如果是以前,他直接会按着她的头,强制让她休息,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去勉强她做任何事了。逼的越紧,她,就会跑得越远……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谁也不再说话,只看见点滴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进入细长的管子,然后全部都进入了小绣球的手背。时晴也不敢乱动,身边坐着一座大冰山,光是冷气,都快要把她冻成冰了。输液的袋子,一点一点地滴着,时晴看着看着,视野变得混沌起来,没过一会儿,她身体一软,整个人就朝旁边倒去……厉北浔左边的肩膀,重重地一沉,他微微撇头,就见小女人黑乎乎的脑袋,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仿佛裂开了一丝缝隙,吹出来的,都是呼呼的暖风。她,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地抗拒自己吧?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安静地夜里,这么亲昵地靠过来了……熟悉的发香,熟悉的呼吸,仿佛她靠过来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心。这些天,一个人的日子,真的挺难熬。他想两个孩子,更多的,他也想她。他最讨厌下班,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走了,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加班。他更不喜欢回家,偌大的锦绣园,全部都是清冷的冰冷,就算把所有的灯打开,照下来的,也都是满屋子的空荡荡。下午,他还在国外谈生意,接到了她的短信,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地坐飞机赶回来。直奔医院。以前,他最讨厌医院的味道,消毒水的气息,让他不舒服。但是今天,踏进医院的第一步,他居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不是因为小女儿生病,而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他明白了,并不是因为房子大,才会有一个舒适的家,而是有他们母子的地方,那里才是家。百感交集的坐了半天,被压着的肩膀,也变得酸涩难耐。厉北浔丝毫不敢乱动,身体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塑,他怕他一动,就惊醒了时晴,更吓跑了,得来不易的,短暂的幸福。他望着小绣球头顶上的输液袋,一开始,他还盼着这个输液袋,能够滴快一点,现在,他却希望它能够滴慢一点。越慢越好,最好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刹那。愿望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半小时后,点滴该换了。厉北浔深呼吸,艰难的动了动唇:时晴?时晴?时晴睫毛颤抖了几下,想要睁开,结果又沉沉的睡去。大概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了,她的身体软地朝厉北浔的怀里倒去。厉北浔:……原来她依靠自己,并不是有心的。而是因为太累了,身体无意识做下的动作。心中刮过了一场冷风,卷起了地上的一片落叶,全身充斥的,都是满满的失落。还以为,有希望了,事实是,依旧只是他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