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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霜反应过来,三姐是怕屋中的花婶听到噩耗。她的一只手被三姐给握住,三姐的手指像冰一样,整个人都在发抖:“走,我们出去说,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里。”
花三姐一抬头,见到了韩遂,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这是住在我店里的那个人,他是好人。”夕霜被她抖得,心里一阵一阵发憷,“他姓韩,你认识的。”
花三姐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点一下头:“我认识他,他一直在帮你的。”
“三姐,花叔的尸体有些问题,我没办法带回来,等你看过以后,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夕霜颤声问道,“花叔说小弟在树林里,会不会是真的?小弟的那些衣服鞋子,你们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我爹带回来的,塞给我娘,说要去找人,我喊他都喊不住的。”花三姐始终低垂着头,她的声音压到很低,好像生怕有人偷听了一样,“你们不要去树林,哪里都不要去。”
“你知道你爹的死因。”韩遂淡淡说道,花三姐听到噩耗,除了惧怕,没有悲伤。
“我爹害了小弟。”花三姐用力握了一下双手,强迫镇定,否则能听到自己牙齿咯咯打架的声音,“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小弟才会不见的。”
“那东西呢?”依旧是韩遂询问,他不留痕迹地走到两个人中间,把夕霜隔开到另一边。
夕霜看着他的侧颜,这样一个相识数日的人,却始终在保护着她,这是她在母亲过世后,从来不曾有过的经历,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花三姐一连重复了好多次,应该是在强调,“我爹死在镇外面,他变得很吓人吗?”
“尸体都差不多。”韩遂的手掌出其不意地递到花三姐的面前,“你见过这个?”
那鳞片一再出现,折射出幽暗的反光,夕霜默默地把视线转移开来。
花三姐发了呆,很仔细地凑近脸去看,鼻尖几乎要碰到韩遂的手心,麻木地回了一句:“没见过这玩意。”
韩遂就直接相信了,而且告诉她,这是在花婶大哭大闹的地上捡的。
“我娘肯定也没见过。”花三姐的两只手始终在整理头发,整理衣衫,大概是韩遂的存在感太强烈,让她始终感知到有个大男人在看着自己,本能要收拾地体面好看些,“她在听到小弟出事的档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的,说出来。”韩遂看着她忙上忙下的,总比麻木不仁要强些,只是不懂她在忙什么。
“我爹收了一批货,这批货不干净。他自己说的,但是有上家出了大价钱,他铤而走险了。不走偏门,哪里能多赚灵石?”花三姐嘴角一扬,看的却是夕霜,“阿霜不也刚赚了一票,她运气好,我家运气不好。”
“东西呢?”韩遂不喜她的态度,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亏得夕霜一心要帮衬花家,他微微有些替她不值。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里。我爹只说东西凶险,又沾了血,怕是要遭报应。”花三姐越说表情越轻挑,“镜师走的是哪一条道,没钱的穷一辈子,有钱的只需要直接买那些奇珍异宝,不管是不是沾了血,沾了性命的,到手上只算是制镜的材料。报应不到他们头上,阿霜,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闭嘴。”韩遂只回了两个字。
花三姐强笑要顶撞回去,直接被他身周的无形气场压制,果然没有继续说那些难听的话。
夕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是她心眼大,是三姐的话也不算错。比如她要收些湖狼的爪尖,不会亲自动手去捕猎,实则每一只爪尖都带着一条湖狼的命。
“我爹以为只是经手,不会出大事,所以他壮了胆接了活儿。”花三姐特意从韩遂跟前绕过去,与夕霜面对面而立,“你说他死了,而且死的很惨。阿霜,我们已经出了镇口,你指给我看方向,我自己去,不需要你们。”
夕霜的神情一软,三姐说了这些,只是不愿意把其他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她一脸无辜的回道:“你爹的尸体有些麻烦,我们不带路,你看不见。”
“我爹的尸体,我怎么可能看不到!”花三姐尖声叫道。
“因为我不想让人误伤,把尸体盖住了。”韩遂冷声道,“你不信的话,直接跑一圈,要是能找到尸体,算你厉害。”
花三姐突然双手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道:“我要去看我爹的尸体,我要给他报仇,我要给小弟报仇。”
“你弟还没死呢,报什么仇?”韩遂看都不看她一眼,熟门熟路走到发现花叔尸体的位置,解开了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