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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待了四天,她提出想回家,沈太后没再挽留,准许她出宫。
回府时,家人们都出门相迎,沈琬上前拉住她的手,满是担忧的问:\"病好些了吗?\"
陆禾筠扯出一抹笑,\"全好了。\"
\"母亲,陛下准了我的假,今年春节我陪你们一起过。\"
夫妇俩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何事,笑着不提及,一家三口一同回府。
一夜寒风一夜雪,寒冬飞逝,再因绵绵细雨入初春,绵雨飞絮,丝丝缕缕化旧雪,冷风习习,依旧稍寒。
各街各巷,人潮拥挤,街摊置红联,亲友相携相笑,共置年货,嘈杂热闹,烟火袅袅,日子接连不断。
随着京城早晨的第一声鞭炮响,新春吉到,家家户户皆传出欢声笑语,阖家团圆,大街小巷红联遍布,目光所及皆是兴荣。
只有一处宅邸空荡荡的,甚是冷清。
厅堂内里,烛火燃燃,烟香满屋,他烧了一沓又一沓的纸钱,抬眼望着满堂的木碑,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之前就算玩得再疯,新春佳节时必定会回来,与满堂的亲友团聚。
每次父亲见自己的第一面都是一句训斥起,母亲就会在旁边劝和,每当此时,自己都会拿游历时得来的稀罕物来讨欢。
妹妹肖姈比自己小五岁,爱吃爱玩,回来的时候也总会给她带零嘴吃食,还有各地特有的小玩意。
记得有一年,心血来潮的给她带了件许多银铃珠饰装缀的衣裙,拿到手时甚是高兴,穿着衣裳到处溜达,叮叮当当清脆动听。
自那以后,每次出门这丫头都会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带漂亮衣裳……还有吃的。
萧怀悰想着,瞧向肖姈的墓碑,去拿来一盘栗子酥和一小壶甜糯酒,摆在她的牌前。
这丫头最喜欢吃这两样东西了,前些天都不在,昨夜托梦,吵吵嚷嚷的追着骂了好一会,天一亮立马就去给她买。
萧怀悰重新跪坐回去,继续烧着纸钱,旁边堆了许多,可以烧一整天。
当时新春佳节将近,这种置办丧葬生意的店铺都关了门,寻了很久很久,终于在城西的一条旧巷找到家老店。
他想着,太多人不好分,干脆就将店铺里的纸钱都买了回来。
店老板还十分震惊的追问。
他确定的付了钱。
萧怀悰抬眼望向母亲邓氏的墓碑,此时此刻,脑海里已经浮现她在自己旁边唠叨的模样了。
肯定会说什么新春佳节,烧纸钱不吉利。
可他想烧,因为每次出门前她都会偷偷的给自己塞银钱,边塞边没好气的念叨。
这次反过来了,自己给她塞。
堂内安安静静,只有火燃烧的细微声,火光很亮,映照着他的脸,还有每一块木碑。
烟袅袅,火燃燃,满堂碑,一人跪。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大街小巷比白日还热闹,新春佳节夜禁取消三日,百姓们穿街走巷的赏玩,融融灯火,映照的皆是欢声笑语。
街上,沈纪棠一手拿猫脸灯笼,边走边吃着糖画,旁边的林霁手里一堆吃的。
她问:\"你为何不回甫阳啊?\"
林霁看着眼前的繁华,微笑道:\"我已写信回去了,说我想在金京过一次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