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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谢里曼讲述了腰椎穿刺取脑脊液的准备工作及操作流程。
专业术语顺着谢里曼那张经常撒谎的嘴里飘了出来,令张锋有种不真实感,但当他打开自己的通讯器核对的时候却发现,谢里曼说的操作流程完全正确。
“你……你怎么想起来去学个护士了啊?”
谢里曼叹了口气,说。
“总得学门手艺养活自己啊……这谁知道学哪个哪个不灵。”
张锋吸了口气,重复着谢里曼的话。
“不灵啊?”
看张锋一脸的嫌弃和失望,谢里曼赶紧打开那份执业证,指着上面的自己。
“灵灵灵!怎么不灵!我跟你说,当年在泰坦星菲美斯市的橡树养老院里,我可是外号赛华佗的!”
“你特么不是个护士吗?护士赛哪门子华佗?跑错赛道了吧你……”
事实证明,谢里曼的确曾经是个护士,他说的那些腰椎穿刺的流程也都很标准。
问题在于,他并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
张锋是不知道的。
在谢里曼拿着那根硕大的穿刺针,趴在侧卧位的张锋身后寻找着腰椎与骶椎之间的缝隙的时候,张锋还在称赞谢里曼的博学。
称赞的越多,翻车后的哀怨就越狠。
摸了半天位置的谢里曼毫无意外地扎错了位置。
那根如同钉子般粗细的穿刺针在骶椎上滑了一下,刺入了连谢里曼自己都叫不上来的位置。
连续几次扎错位置之后,张锋受不了了。
“唉你行不行,我就想取点脑脊液,你别再给我扎成残废。”
“怎么会呢?我给你往下扎点,就算扎不到地方也不会给你扎伤。”
“还特么不伤?我血都滋出来了!”
“没事没事,这都是皮外伤,你皮外伤不是好的格外快吗……没关系的。”
一顿争吵过后,谢里曼以丰盛晚饭为交换,得到了张锋“最后一针,扎不到就去医院”的回应。
张锋紧张且抗拒,他从左侧卧位改成了右侧卧位,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谢里曼,闭着眼睛等着自己挨这么一下。
然而这一针下去,如他所想的那种穿刺痛却没能出现,代替它们的是谢里曼的嚎叫和一种熟悉的,游遍全身的撕裂痛。
机械生命体被激活了,它们倾巢而出,流转在张锋体表,瞬间将他包在其中。
黑色与灰色相间的机械义体立在那里,肘关节处裸露的限位器让它看上去略显粗犷,但手臂上那十分贴合的流线型设计又让它看上去充满科技感。
胸口处那大片的复合护甲与腹部那灰色部分的可动软甲的过渡处十分平滑,工业质感十足。
张锋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向着谢里曼迈出一步,发出阵阵机械协调时特有的阻尼声。
原本二人的身高相差无几,但现在的张锋要稍稍低头才能与谢里曼对视。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谢里曼张了张嘴,挤出一个问句用作回答。
“不害怕吗?”
谢里曼摸了摸脑袋。
“害怕?为什么?这凭空变出一套作战用的机械义体难道不是一件很酷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