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生性奔放爱自由,繁华富庶如云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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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扶苏白天在官署中操劳造桥事务,夜晚就埋头奋笔疾书。

草稿废弃了一份又一份,厚厚地堆叠在一起,代表了他的心路历程。

吾为帝王,当重铸社稷,凝诸夏为一体。

无国族之分,门户之别。

士农工商、诸子百家,皆为我所用。

乱久思治,穷则思变。

当今天下的局势无非久乱、民穷。

故此人心之所求唯安定、富足。

做到这两点,必能实现长治久安。

反之,谁妄图阻止百姓获得安定富足,就相当于与天下人为敌,人人得而诛之。

譬如一首野心不死的六国余孽。

扶苏写到后面,愈发意识到这篇头版头条的意义重大。

它代表皇家储君未来的治国理念和方向,代表自己能不能获得天下苍生的承认。

故此,修改了数十遍后,始终没有一个版本让他满意。

扶苏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陈庆同样遇到了一件小小的麻烦。

“西南百夷齐反?”

“夫人你莫不是听岔了?”

夜色深沉时,陈庆拖着疲惫的身体刚进家门,嬴诗曼就带给他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此等大事,我怎么会听错了一字一句?”

“你先进来。”

嬴诗曼焦虑不安地拖着他进了内室,然后将事情原委道来。

探查身毒通道的使团回程时,曾经受到过辛岳的帮助。

后来嬴元曼和辛岳分别寄来书信,一是表功和联络感情,二来则是重提调返咸阳之事。

陈庆也没客气。

想回咸阳不难,除非蜀地边关彻底打通身毒通道,解决山中蛮夷阻路的问题。

原本想着此事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二十年。

没想到,辛岳和嬴元曼急于求成,一下子搞了波大的!

“他们在府中设宴,邀请百族首领共度佳节。”

“先是在酒菜中下毒,然后又放了把火。”

“可惜百密一疏,有人逃了出去。”

嬴诗曼急切不安地说:“而今百族齐反,蜀地边关如临大敌。”

“报信的公文己经在路上了,最晚三两日便至。”

“夫君,你快想想办法吧。”

陈庆差点笑出声。

“为何是我想办法?”

“蛮族首领不是我召集的,毒也不是我下的,火不是我放的。”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既然敢做就得敢当嘛!”

嬴诗曼急得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辛岳擅作主张,无端挑起边境纷争,致使百族合流,大兵压境。”

“追究起来,丢了性命都是轻的!”

陈庆摊开手:“辛家又不止辛岳一个儿子,你皇姐也不是第一次改嫁。”

“大不了让辛胜另立传人,让你皇姐另寻良配嘛!”

嬴诗曼恨不得掐死他:“辛岳和皇姐手中有你的亲笔书信。”

“若不是你在背后指使,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下这等祸事!”

陈庆不忿地反驳:“我只叫他们打通身毒通道,可没叫他们杀人放火。”

“再者,仅凭一封含义隐晦的书信,他们还想嫁祸到我身上?”

“你信不信他们全家死绝了,为夫也掉不了一根汗毛。”

嬴诗曼气苦地跺了跺脚。

“反正根由出在你身上,你必须得管。”

“我皇姐生来命苦,先是错嫁了李由,却突遭飞来横祸,在咸阳连个安身之处都没了。”

“如今嫁了辛岳,哪想到他无谋莽撞……”

陈庆听得刺耳,马上打断了她的话:“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怎么你皇姐嫁了谁家谁就倒霉?”

“为夫虽然不敢肯定下毒放火的主意是她出的,但最少也有八九成的把握。”

“依辛岳行事,多半是备好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将蛮夷首领全部砍成肉泥。”

“只有乐平公主才想得出这种阴损毒辣的主意,最后还失手了。”

嬴诗曼顿时愣在原地。

先前辛胜将军登门,首接脱了帽冠跪在地上祈求帮助。

他白发苍苍,又哭得涕泪俱下,嬴诗曼立时心软了,根本顾不得问明就理。

如今想来,还真有可能是皇姐所为。

“那……”

“不管是他们谁人所为,总之夫妻一体,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你还是要出手搭救。”

嬴诗曼焦急地催促道:“再者,蜀地富庶,山中蛮夷垂涎己久。”

“倘若边关真的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陈庆不耐烦地摆手:“你当朝廷修筑的关隘是纸糊的?”

“什么百族齐反,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借机生事而己。”

“饿他们两顿就老实了。”

嬴诗曼听他说得如此笃定,心下稍安。

“可蜀郡的公文就快到咸阳了,辛岳一向不受文官所喜,定会有人出面弹劾他。”

陈庆叹了口气伸出手:“你先把乐平公主的书信拿出来。”

“我瞧瞧到底是怎么说的。”

嬴诗曼犹豫了下,回房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

“血书?”

陈庆一下被逗乐了。

“她用的是鸡血还是猪血、羊血?”

“呦呵,还洒了水呐。”

嬴诗曼眼中的‘字字血泪’,在陈庆看来不过是博取同情的小把戏。

“你管它是什么血。”

“先看完再说吧。”

陈庆拈着皱巴巴的信纸粗粗浏览一遍,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

“天意弄人,命途多舛?”

果然不出所料,嬴元曼一上来就大肆诉苦。

把所有一切归结于天意不公,遇人不淑。

又把毒杀蛮夷首领的罪责全都推到了辛岳头上,自称苦苦相劝而未能阻止。

“夫人,你皇姐真的是典中之典。”

“若为夫与辛岳易地而处,非得一炮轰死她不可。”

嬴诗曼翻了个白眼:“我皇姐要是得遇良人,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你当她不想过安生日子吗?”

陈庆嗤之以鼻:“跟你说过多少次,依她的性情,嫁到谁家就祸害到谁家。”

“哪怕有经天纬地的旷世奇才,与她结成连理,也非得落个一败涂地、家破人亡不可。”

“你当皇家的金枝玉叶每个都像你一样?”

“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操持家业任劳任怨。”

“为夫能有今日之风光,夫人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嬴诗曼被夸得羞红了脸,语气软化了许多:“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真逼到了绝路,皇姐肯定要攀扯到你身上。”

“他们讨不了好,你也闹得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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