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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雷侯行事如此恶劣,真不是个东西。”
陈庆自嘲地说。
“您算是说对了。”
“贵人老爷亏空了钱财,非得从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身上找补回来不可”
“都是雷侯害的,小人怕是今年的岁赐都没了。”
脚夫摇了摇头,磨磨蹭蹭准备离去。
在他眼里这些先生都是有本事的读书人,与他们谈天说地非但可以开阔自己的见识,说不定还能学到点东西。
故此一旦有了机会,总想多亲近几分。
“慢着。”
陈庆在袖袋里摸了摸,没想到刚换的衣服里根本没钱。
“既然雷侯害你少了岁赐,这枚玉佩你拿去吧。”
他伸手就拽下了腰间的和田玉佩,塞到了对方手心。
“使不得,小人哪敢收这枚贵重的宝物。”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陈庆坚决地说:“雷侯虽然不是东西,却并非小气之人。”
“就当是我补给你的。”
脚夫错愕地问道:“您跟雷侯沾着亲?”
“不沾。”
陈庆摇了摇头。
“那您怎么……”
蒯彻生怕脚夫再招惹祸端,按着他的胳膊说:“天色己黑,你快回去吧。”
“我这位故友家境殷实,你就当是他赏你的。”
脚夫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蒯先生,您替犬子看病抓药,还给老母选了块风水上佳的宝地,小人怎敢再受您的恩惠。”
蒯彻板着脸,硬把他推了出去:“快走!”
咚!
“雷侯,久违了。”
蒯彻深沉地叹了口气,作揖行礼。
“蒯先生安好。”
陈庆还礼后,指了指小屋的门口:“不打算请本侯进去坐坐?”
“请。”
蒯彻听到院门外咕咚一声,想来是脚夫被吓得摔倒在地。
“您……”
“放心,我没你想象得那么气量狭小。”
陈庆微微一笑:“况且连我夫人都骂我不是东西,人家也没说错呀!”
“哈哈哈!”
蒯彻陪着干笑了两声,感慨地说:“雷侯风采更胜往昔,实在令人艳羡。”
“蒯先生屈居方寸之地,仍然心怀天下,本侯也是佩服得紧。”
双方相视一笑,心中的些许芥蒂烟消云散。
只要两个人都别装逼,那就可以成为好朋友。
“雷侯若非有要事,怕是不会来登蒯某的门。”
“蒯先生说对了。那您猜得出缘由吗?”
“大概与塞外的胡人有关吧。”
“蒯先生当真神人也!”
二人一问一答,对彼此都相当满意。
陈庆笑意盈盈地说:“蒯先生赋闲多时,志气未消,可愿出山做一番事业?”
蒯彻不假思索地说:“为朝廷做事,还是为雷侯做事?”
“有什么区别吗?”
陈庆反问。
蒯彻断然说道:“为朝廷做事,在下才学微薄,恐怕不堪胜任。”
“为侯爷效力……”
“受您供养多时,不胜荣幸。”
陈庆略感诧异,但是看蒯彻的样子又不像作假。
“侯爷莫非是觉得在下以德报怨?”
蒯彻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郑重其事地说:“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替朝廷做事,到老也是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唯有为您效力,才能容在下一展所长。”
陈庆惊愕万分。
他猜出我反心己生,因此才态度大变?
你麻麻的,跟李左车简首一路货色。
让你们为朝廷效力,个个推三阻西,好像八抬大轿来请都委屈你们了。
遇到我这种浑身反骨的野心家,恨不得自带干粮来投靠。
杀人放火金腰带,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