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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白刀子就要往外走。
白祥图一把拉住,苦唉一声,刀子,别去了,诵芳跑了,家里空了,点了个长明灯,留个字条,说是出门混去,叫我别找他……
说到这里,白祥图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随他去,找他,我才不找他,这个小混蛋,熊罴恩种,怨熊,有啥事不能说,跑啥,不想待家里,跟我说啊,我……
一顿埋怨未尽,白祥图竟是突然蹲下身,呜呜哭了起来。
压抑的哭声,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口中发出,染的气氛瞬时阴郁了起来。
白祥赐也是悲从中来,长叹一声,悠悠道,老二,从二五年爹娘离世,到三一年白徐失踪,三九年诵泰、诵汉失踪,如今诵芳又不见了,三十三年,咱家是丢了四个人,我丢了一个,你丢了仨!咱们还不是得过下去啊!
听到大伯这比哭更加悲凉的声音,白刀子眼睛一湿,泪水跟着滑了出来,嗫嚅着,却是无言默叹,终究是没有说出白诵芳离开的真相。
白祥图听着大哥这话,猛地震了一下,抹抹眼泪,站了起来,歉声道,大哥,我要及早把诵盛送到长安去,别再让他自己跑了。
白祥赐点点头,你啊,这事还是先问问诵盛自己的想法吧,你可以别逼他,懂不!
看着陷入了深深悲伤的大伯、二伯,白刀子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在一旁沉默着。
深吸几口气,白祥图清了清嗓子,拍拍白刀子,声音渐显明朗了点,刀子,别笑话二伯,那大年纪了还初一哭!就是想起来,丢了孩子,心里难受啊。
白祥赐看一眼白祥图,若有所思,再看看白刀子,语重心长,刀子啊,你可别学诵芳,有啥事,心里要是过不去,不想跟你爹说,就跟我说,跟你二伯说,可不能瞎想!
白刀子心下一颤,向大伯、二伯作个揖,大伯,二伯,您两位放心,我绝对不跑,说啥也不会跑。别的不说,有您两位在,我就不会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埋在南老渊的诵书,那时候,要不是没给他找着棒米,他也不会饿死。那道士不是说我活不过十八吗,那我先发个狠,我就在这里,我白刀子不光要活过去,还要帮着更多的人活得更长远点!
一番话说完,白祥赐和白祥图一对眼,连连点头。
白祥赐先开口了,刀子,你有这心,就不愧是白家的后人,你记住,我爷爷,你曾祖,可是在京城砍过八国联军的主!
白祥图跟着说,刀子,咱白家人,拿得起,放得下,你跟着你大伯学,要有担当,重情分,其他事,只要我跟你大伯还活着,你就别担心你爹的那个面叶子耳朵。
白刀子看向白祥图,抿抿嘴,迟疑道,二伯,那诵芳哥……
听白刀子这样问,白诵图摇摇头,长出一口气,叹声,自己儿子跑了,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啊,也不能因为一个已经跑了的人,惹得所有人都过不好年!他跑了就跑了吧,也没地方找去。再说了,就算找回来,他心不在,早晚还得跑。
白祥赐点点头,看向白祥图,轻声商量,老二,这样吧,吃过中饭,我带刀子去大厅宫,见见老马道长,看看他那个师弟说的事,到底是个什么究竟?你今天就别去了,家里刚跑了人,你的收拾收拾,别过了初一。
大哥一开口,白祥图立即点头,挤出笑来,看着白刀子说,刀子,二伯这次就不能陪你去啦!见了马道长,和他师兄,你可得尊重点。这个马道长,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他二十年前可不是道长,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真正的人物,他本来可以待在金陵,也可以待在燕京,但是,人家就是不去。你想想,这样的人物,他师弟能简单了?
这厉害!白刀子镇住了,张口结舌,不知怎么接话了。
白祥赐赞叹不已,这个老马道长,可是真正给大家伙干过实事的人,不光是头几年,头几十年就保护着咱们这片,甚至到湖里,百十里地都有他送的粮食。这些年,他救下的人,数不清!
这时候,白祥和带着白老三、白老五来了,也是带着满脸担忧。
白祥赐、白祥图和白刀子三人才知道,白诵芳走失的消息已经传开,整个白氏的人都去到白诵芳家中,查看究竟,问询所需。
白老三、白祥和、白老五三人,就是派来询问情况的,同样,他们开口也是先问白刀子,有没有在四更天看见过白诵芳。
听清楚白刀子也不知道白诵芳啥情况,后跟来的三兄弟,顿时泄气,一脸哀怨。
反倒是白祥图,此时脸上已经没有悲伤的痕迹,轻笑一声,老三、老四、老五,这事刚才已经跟大哥说了,诵芳要跑,随他去,我又不是没丢过儿!他想跑,我能咋办?唉,不说了,走,去跟大伙说说,都别太担心。
白刀子看一下大伯眼神,跟上一句,诵芳哥反应快,说不定哪天混好了,开着车回来呢!
白祥赐递给白刀子一个满意的眼神,大声说,刀子说得对,别光往坏处想!树挪死,人挪活,保不准真像刀子说的,哪天诵芳混好,就回来了!
白祥和三人听大哥说话,都是轻轻点头,眼里却仍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心,不停看着二哥。
白祥图知道他们担心自己发飙,遂笑笑,走吧,跟大伙说说去。
说着,兄弟五人一起往白诵芳家中去,感谢族人关照。
见兄弟五人回来,聚在白诵芳家中的白氏族人,纷纷上前,围着白祥图不住安慰,商议对策。
临近中午,见白祥图渐的有了笑颜,知他已经想开,众人遂各自回家吃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