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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初六,靳言洲收到了被沈大计算机系保送的通知。
几个人立刻决定当晚一起去吃饭,庆祝骆夏和靳言洲被保送。
秋程陪着女朋友也有到场,座位和上次也差不多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这次靳言洲没再把余渡推到他和向暖中间。
在开吃时,骆夏突然起身,离开了饭桌。
没多久,他拿着两个围裙过来,递给向暖和邱橙。
正默默用手压着胸口前衣料的向暖意外又慌乱地接过,轻声对骆夏说了句谢谢。
饭吃到一半,邱橙开口问骆夏和靳言洲:“那你们到时候还参加高考吗?”
骆夏淡笑说:“我参加。”
靳言洲也随后道:“参加。”
邱橙对他们竖了个大拇指,“要是我有这等好事,我才不去参加高考。”
秋程笑着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动作宠溺又无奈。
余渡跟着附和:“我也是!我要被保送了,我也不参加高考。”
骆夏说:“一生也就这么一次,该体验一下。”
邱橙幽幽道:“你在扎我心吗?你是不是在扎我的心?”
骆夏就笑,否认:“我没有。”
一直没说话的向暖大部分时间在低头吃东西,但总时不时会抬眼瞅向骆夏在的方向。
每次都只敢飞快地看一秒就垂下脑袋,心跳紊乱不堪,却要继续维持着镇定吃饭。
这顿饭向暖也喝了酒。
这是她第一次沾酒精,喝的不多,只是在大家碰杯的时候跟着喝两口,一顿饭下来她也就喝了两杯。
但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脸也红通通的发着热。
向暖对自己的酒量大概有了认知。
结束时,骆夏去路边帮大家拦车。
拦到出租车后,他招手让靳言洲和向暖过来,同时替他们打开车门。
向暖在坐进后座时,跟站在车门边的骆夏有一瞬距离很近,甚至她的羽绒服衣袖似有所无地蹭到了他的衣服。
向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地坐进了车里。
而后靳言洲也坐进来。
在车旁扶着后车门的骆夏弯腰对靳言洲说:“到家了说一声。”
靳言洲淡声道:“知道。”
旋即车门被骆夏关上,向暖的呼吸这才没有继续压轻,变得正常。
手指在衣袖的位置轻轻摩挲了两下。
而,这晚回到家,向暖就发现自己的脖子和胸前起了一片小红疹,感觉很痒,后背也痒痒的。
她酒精过敏了。
.
三月初,一中开学。
开学当天学校就为整个高三年级开了一场百日誓师大会。
所有的高三学生要按照班级排队,站在偌大的操场上激情澎湃地齐声宣誓。
在所有环节都走完后,誓师大会落幕。
一操场的学生向着出口涌动。
周围人群攒动,大家比肩接踵,时不时还要被挤两下。
本来拉着手的向暖和邱橙也因此被迫松开,邱橙被人群挤到了前面,向暖被隔在后面。
过了会儿,已经和邱橙走散的向暖抬脚时不小心被后面的同学踩到鞋后跟,而她又很不巧地被往旁边挤去。
向暖一时间稳不住身体的平衡,蓦地摔倒坐在了地上。
周围都是人,她摁在地上的手紧接着就被人踩了一脚。
向暖疼得眼泛泪花,整个人都变得混乱惊慌,她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和她隔着几个人在不远处的周佳就冲后面喊了句:“靳言洲!你妹妹向暖摔倒了!”
向暖心下一惊,突然想不通周佳怎么会知道她是靳言洲的妹妹。
走在后面的靳言洲和骆夏听到向暖摔倒,急忙一边对其他同学道歉一边往前挤。
他俩奋力赶过来,骆夏立刻伸手挡着还要往这边涌的人群,扬声道:“麻烦往旁边走,这有同学摔倒,不好意思。”
靳言洲冷着脸俯身去拉向暖的胳膊。
向暖被他拽起来,随后就听到他没好气道:“你是猪吗?走路都能摔倒。”
向暖还没缓过神,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地没说话。
现在就只觉得手背火辣辣地疼。
倒是骆夏,偏头说靳言洲:“向暖肯定也不想摔啊,你别说她了。”
而后又看向向暖,温声问:“怎么样?没事吧?”
向暖默默把通红的手藏起来,摇了摇脑袋。
靳言洲抿紧唇,很不温柔地抓着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走。
在周围嘈杂的环境中,向暖对靳言洲有些苍白地小声解释:“我不知道周佳为什么会知道,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靳言洲烦躁地“嗯”了下。
他当然清楚不会是她说出去的。
直到出了操场出口,人流四散开,他才松开向暖。
但下一秒靳言洲就拽了骆夏一下,两个人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骆夏茫然不解地问:“干嘛去?”
靳言洲冷淡道:“医务室。”
“嗯?”骆夏疑问完就反应过来,“向暖伤到了?”
“嗯,”靳言洲眉心紧锁,告知骆夏:“左手手背被人踩到了。”
“嘶,”骆夏倒吸一口凉气,“问她她怎么不说?”
靳言洲也不懂,“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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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佳一道的女生格外惊讶:“向暖居然是靳言洲的妹妹?!”
周佳勾唇笑:“对啊,向暖亲口告诉我的。”
“可他们的姓氏不同哎,难道一个跟爸爸姓,一个随妈妈姓?”
周佳歪头凑近女生,悄悄地告诉对方:“他俩是继兄妹。”
女生震惊之余又好奇道:“那……向暖一直在进步是不是靳言洲私下偷偷给她补课啦?”
周佳耸耸肩,“这我不清楚。”
和周佳说话的这个女生是班上出了名的大嘴巴,基本只要被她知道的事情,一天之内必定全班都知道。
靳言洲和骆夏去医务室买个药的功夫,再回到教室,就已经有不少同学在谈论他和向暖的关系了。
向暖不在教室,靳言洲把药膏扔在课桌上,随便人怎么说。
听他们的意思还挺有理有据,因为大家都在传这件事是向暖亲口告诉周佳的。
靳言洲冷笑了下。
觉得他会信?
向暖在水龙头下用凉水冲了手背好一会儿,和邱橙从卫生间回来后,就看桌上放着药膏。
邱橙拿起来,惊喜道:“我正想去给暖暖买呢,靳言洲你动作挺快的啊。”
靳言洲淡漠地说:“不是我买的。”
邱橙笑着揶揄:“不是你是谁,难不成还是骆夏啊?”
正在用纸巾擦手的向暖动作一顿。
心也跟着滞了瞬。
她明明知道肯定是靳言洲买的,也能听出来邱橙这句话是玩笑话。
可还是被“骆夏”这两个字扰乱了心跳。
如果,真的是他就更好了。
骆夏在旁边笑说:“别,我可不邀功。”
邱橙在给向暖抹药的时候对靳言洲说:“听到班上的传闻了吗?都说是暖暖亲口告诉的周佳。”
“暖暖根本没说过,靳言洲你可别信了那些话。”
靳言洲掀起眼皮很嫌弃地看向邱橙,问:“我有那么傻吗?”
好坏人他能分不清?
邱橙乐了,“行,你聪明。”
关于靳言洲和向暖是继兄妹的事,两个当事人都没怎么在意。
一来是事实,二来,这种事情大家也就八卦感慨一下,过两天就都抛之脑后了。
高三学习这么紧,距离高考都不足一百天了,冲刺高考才是最要紧的事,其他事情都只是紧张学习氛围中的调剂品而已。
因为临近高考,而骆夏和靳言洲也都确定被保送,俩人从下半年开始就不再去竞赛班。
这天放学后,靳言洲特意等教室的同学都走个差不多,只剩下周佳和另外两个女生还有一个男生做值日时找到她。
靳言洲把周佳叫出教室,一点都不废话,直奔主题,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把你那点耍人的伎俩收收,但凡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连我都考不过,毕竟学姐你比我多学一年。”
周佳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她还不至于听不出靳言洲言语间的挖苦。
靳言洲继续道:“向暖从没告诉过你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是学姐你偷听了我们讲话,知道我跟她是继兄妹,故意趁这次机会把这件事散播出来,还特意点明是她亲口告诉你的,想让我反感她,对吧?”
靳言洲的声音一点都没收着,此时教学楼已经空旷,每个班就这么几个值日生。
他的话也就显得更加清晰。
教室里的其他几个值日生看似正在认真做值日,其实耳朵早就支棱了起来,越听越惊讶,最后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款震惊。
“我不反感她,”靳言洲一字一句地认真说:“向暖很好,我妹妹人很好。”
“倒是学姐你,一次又一次故意针对她,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最后四个字的字音特意咬重。
“别再扰她,不然我会替她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算。”
靳言洲说完,单肩背上书包,转身就走。
周佳那点心思他基本能猜中七八分。
起初就是看向暖能跟他们玩成一片,一边嫉妒向暖一边又想和向暖套近乎加入他们。
那次她提议的游戏被骆夏和向暖带头接连否决,估计心里存了怨气。
后面就出现了积木事件,但她大概没想到骆夏那么大度,并不责怪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