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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子,召光抱着昏睡的傅忘川出来,在她身边停下,表情极其复杂。
偏偏这又是个特殊的位置,刚巧能看见她纱衣半掩下的前胸,上头朵朵朱红的吻痕显露无疑。
连她现在喝茶的动作,都显得似是欲盖弥彰。
“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我点他的穴道,只能维持六个时辰。你若是不赶在之前回去,就无法带他回去了。九重塔现在的状况,怕是不乐观吧。”
召光别开视线,尽力调整使气息从震惊中缓过来。但话已经不由自主而出:“大护法回来了,或许能撑一段时间。主上若是……”
“我若是舍不得这个男人,也可以留他下来。”鄙安放下茶杯,打断他:“然后听到九重塔被人夷为平地的消息?泠玥是他的师父又怎样,我记得他曾经可是挑起过江湖浩劫的人,名声不怎么样。这样的人就算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你走吧。”
“……是。”
“等等!”
鄙安突然跑过来,怔怔瞅着召光怀里的傅忘川,探手摸进他腰间,用力一扯。
一枚镶着金“梨”字的小玉牌被扯下来,在烛火下透着幽幽莹润的光华。
至尊令,九重塔之主的信物。
这是在皇宫时她交给他的,现在却又亲手拿了回来。
召光惊讶的看着她:“你竟然把这个都给了他……”
“这天下都迟早是他的,更何况是这玩意儿。就算我现在拿回来,以后也还会是他的。”
“主上……东方安,你真是……”
“还不走?”
“……后会有期。”
望着最后一抹雪白衣袂消失在云家大院,鄙安关上了门。算是将一切彻底隔绝在了外面。
这一切自然指的是江南水乡的桩桩件件。
云府的婚礼持续了三天,热闹的气氛波及整个杭州,故而没人注意到西湖畔那栋酒楼已经人去楼空。
也没人注意到云家的府邸中少了个本该是常住的女子。
自从云家小少爷娶了妻室后,云家在南方的生意扶摇直上,甚多难缠的对手或主动臣服或举家离开,云家不过数月就已经坐实了这“江南首富”的名号。
渐渐的坊间有了传言,说云家少爷娶的这个妻子是天降福星,给云家带来了财运。
可只有云府极少数的人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的某一天,云少爷收了一封匿名信,上头只写了“抱歉”两个字,落款是一朵红艳的扶桑花。
因为没有地址无法回信,云落琴留在自家门口放了那支半旧发簪。果然半个时辰后再开门,簪子就不见了。
……
江都的天气素来不怎么景气,就跟它的名字似的,带着水,成天大雨小雨不间断,总湿漉漉的一片阴凉。
分明刚入秋的时节,弄得跟初冬了似的。
此刻外头还哩啦着小雨,鄙安却一点儿也不在意的坐在屋檐底下,偶尔睁开眼朝屋子里瞥两眼,再继续假寐。
说实在的,一个人的日子确实不太好熬,不仅没了游玩的兴致,还十分疲怠。
所以她在这里给宁家丫头当个教席,教些琴棋书画,还算能打发日子。
而此刻,宁家小丫头锦瑟正在屋里弹琴,弹得是南花烟水,却像是擂鼓嘶叫。
鄙安头疼的站起来,走过去一巴掌按在琴弦上,制止了继续灌耳的魔音。
宁锦瑟眨眨眼,表情十足的可爱。
“先生醒了?”
这声音,怎么可能睡得着。指了指桌上的琴谱,问:“练到哪儿了?”
“这里。”宁锦瑟哗啦啦翻了两页,戳着其中几行字给她看,表情还颇为自豪。
那是上阕最简单的一句……
“我记得你以前还是有些底子的,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那当然是因为先生人好啊,不会骂我罚我,所以我才这样的。边玩边学,不好么?”
说的好似挺有道理,但她的成绩也太……惨了。鄙安无奈的叹口气:“虽然我不会严苛待你,但我不会长久当你的先生,以后定会有别的严苛先生来,还是努力些好。”
“啊,先生要去哪儿?”
“别打岔,你到底想学些什么?”
本来好奇的小脸儿顿时垮了下来,想了好半天才抬头看了看先生的脸色,小心翼翼戳着手指:“我想学武功,像爹爹哥哥们似的,应该会很厉害。”
“不行。”鄙安想也不想的拒绝。
“那,暗器?跟娘一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