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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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两日后,回宫的队伍正式启程出发了。秋意愈来愈深, 嘉善出宫时, 还能偶尔闻到金桂飘香,如今, 回去的这一路上却只见到不少枯叶。

她是八月十九出的宫,至今不到一月,路上风景已是大变, 不知宫里又会如何。

嘉善忆起今早临走前, 汝阳姑姑依依不舍地将几人送到观门口的场景, 心下也是有几分寂寥。

短暂的自由结束了, 下次再想出宫, 大概真的, 只有等到嫁人以后。

嫁人展岳表哥这三个词好像被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嘉善眉头紧蹙着, 她的呼吸声,变得逐渐沉重起来。

一阵微风吹起车帘, 透过卷起的车帘一角, 嘉善正好看到了,骑在马上的衣冠楚楚的展岳。

他还是一身玄衣,身形伟岸,在一众金吾卫里有如鹤立鸡群。嘉善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她拨开额前被吹乱的碎发, 随即移开了眼神。

一行人, 过了午时方才回宫。

章和帝下午, 通常喜欢在乾清宫与大臣们商议奏折, 这会儿,一般还未结束。因此,嘉善回来以后,并没有先去拜见父皇,而是先留赵佑泽在凤阳阁用了午膳。

这些时候,嘉善不在,凤阳阁几乎都是郑嬷嬷在打理。她是嘉善的奶嬷嬷,又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管理事情得心应手,至于忠心,嘉善更不必担心了。

用完了膳,赵佑泽的瞌睡虫也跟着上来,想到他与静妃亦是许久没见面,嘉善便差人,将赵佑泽送回了长乐宫去午休。

赵佑泽一走,郑嬷嬷却亦步亦趋地跟到了嘉善身边,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嘉善想到临走前,自己曾嘱咐过郑嬷嬷的事儿,她的神情不由变得些许淡漠。

“嬷嬷是想与我说,含珠吗”嘉善勾起唇,她抬了抬眼皮。

郑嬷嬷语气一顿“是。”

嘉善的柳眉微弯,说不上是在笑还是生气,她看着郑嬷嬷,单刀直入道“查到了些什么”

郑嬷嬷沉默片刻,低声道“含珠的兄弟,前年在荆楚一带经商的时候犯了事儿。奴婢去打听过了,原先本是要判充军的,可后来不知怎么,杖了三十就给放了出来。”

“这几年,含珠家里的情况愈来愈好。她那原先犯了事儿的兄弟,甚至有闲钱,给自己捐了个秀才的功名。”

郑嬷嬷的语调平淡,嘉善听着听着,脸上却绽出了一个明了又讽刺的微笑。

“难怪呢。”嘉善低下头,她站在阳光的暗影里,波澜不惊地说,“庄妃的母家,在荆楚颇有根基。想必,他们就是通过这事儿勾搭上的。”

“还有吗”嘉善微眯了眼问。

郑嬷嬷讲到这儿,不由义愤填膺道“还有,您不在宫里的时候,奴婢发现,承乾宫的书棋与含珠偷偷通过书信。”

“这是含珠的回信。”郑嬷嬷的指尖上,夹着一张薄纸,她欲递给嘉善。

嘉善的目光瞥向窗外谢了的海棠花上,她没有接过来,只是道“嬷嬷念给我听吧。”

郑嬷嬷点头,她的声调平缓“公主与四殿下出宫,可能是因为对婚事不满,暂时没别的端倪,请娘娘宽心。”

这封信是含珠以她的口吻回给庄妃的。

嘉善和含珠,上辈子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即便不是含珠亲口讲出来,可嘉善脑海里,即刻联想到了含珠说这话时,会是何种语气。

嘉善低低笑了起来,她肌肤胜雪,眼角越笑越凉。

嘉善道“好啊。”

“原来这么些年,我在身边留了一条狼。”嘉善扬起唇角,她低声说。

她的目光空远,视线始终不曾落在信上,她慢慢转过身去。嘉善挑眉,她声音很轻,像是在问郑嬷嬷,又像在自言自语“我待含珠不好吗”

这么多年,不仅是嘉善,郑嬷嬷和含珠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她叹了一声,不忍道“怎么会不好。”

“是那贱婢狼心狗肺”郑嬷嬷神色激动,她刚拿到这封信时,对含珠的失望与愤怒,此刻也同时涌了上来,她颤声说,“整个宫里,谁不知道公主顾念旧情,待她一向宽容”

“可她是一条狼。一条狼,又怎么养得熟”郑嬷嬷的语气生硬如铁,她道,“公主莫要将这贱婢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嘉善的面色冷硬,她颔首“嬷嬷说得是。”

重生以后,她一直留着含珠,不过就是想要个答案。含珠究竟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如今,答案出来了,那些不曾盘算的账,大概也就到了该处理的时候。

嘉善攥紧的指节脱力般地松开,她抿嘴道“赶了一上午的路,我回来后还未沐浴呢。”

“嬷嬷先替我更衣吧,”她低头,淡淡道,“待沐浴完,咱们再好好地传唤含珠来。”

郑嬷嬷应喏。

嘉善很快去沐浴更衣,她换了件丹砂的交领上衣,下摆着一条乳白色的束腰八破裙。她倚在贵妃榻上,一头青丝未点珠翠,湿漉漉地垂在身后,瞧着芳菲而明艳。

含珠进来的时候,郑嬷嬷、素玉、丹翠以及嘉善身边的其他几个女官,全都整齐地站在殿里。

嘉善粉腮红润,正漫不经心地低头琢了口香蕾饮,殿里熏着香,闻着不禁让人飘飘欲仙。

听说公主一从长春观回来就传唤了自己 ,含珠想当然耳地以为,公主叫她来,是为了给她交代新的差使。

含珠心下一松,想着公主一直是个念旧的人,她朗声地请了安。

嘉善神色不动地看着手中的杯子,含珠跪下以后,她甚至没有叫含珠起身的意思,只是那样干晾着她。

含珠的双膝贴着冰凉的地面,见许久以后,公主始终毫无动作。含珠抿了抿唇,她微抬起头,仔细看了眼嘉善。

这一眼,两人恰好望了个正着。

嘉善娥眉淡扫,未施粉黛的脸上不怒自威,与平常的她大不一样。含珠的心里霎时就是一个“咯噔”,她咬紧了唇,逐渐低下头。

“这些天,我不在宫里,你过得如何,”嘉善终于开口了,她杏眼微弯,一字一顿地问,“身子养好了没”

公主的话语虽然是在关心她,可含珠从嘉善的语调里,未曾听到丝毫的慰问之意。含珠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回“养好了。”

“养好了便好。”嘉善一笑,她转了转手中的香蕾饮,“我有个问题。”

含珠道“殿下您说,奴婢必当知无不答”

“嘘。”嘉善将一手轻轻放在红唇上,她眉目灵动,似笑非笑道,“我要一句真心话。”

“若被我察觉出,你是敷衍我的,”嘉善看着含珠,脸上没有笑意,她逐字逐句地说,“我便剖开你的心看看,看看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含珠被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她满脸惶然“是。”

嘉善神色平静地望着含珠,她凝视着她的眼睛,声调阴沉“母后过世的时候,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教你的”

含珠咬紧了牙,很快领悟到,公主说的,乃是当年自己给了公主一颗糖的事情。这十年,她便是凭着那小小的一颗糖,在公主心里,始终保留了一席之地。

那是她唯一的仰仗

含珠身上冷汗涔涔,她跪在地上不敢言。

屋内一片静寂。

嘉善的凤眸微睐,含珠沉默地越久,她双目里的冷意便越深。

嘉善面无表情,声色渐厉道“是不是非要等到我把你心挖出来的时候,我才能从你嘴里,得到一句真话。”

“说。”嘉善从唇齿中挤出一个字。

含珠合上眼睑,她唇角浮起苦涩的笑。这个时候了,她岂会会不明白,今日其实是场三堂会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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